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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文学史上的四大吝啬鬼形象
英国戏剧家莎士比亚喜剧《威尼斯商人》中的夏洛克 法国剧作家莫里哀喜剧《悭吝人》中的阿巴贡 俄国小说家果戈里《死魂灵》中的泼留希金 法国小说家巴尔扎克《欧也妮?葛朗台》中的葛朗台 [小资料]
点石成金变丑为美
—夏洛克、葛朗台、泼留希金进行比较
夏洛克、葛朗台、泼留希金,都是欧洲文学史上著名的贪婪、吝啬的典型。对他们做一个简略的“平行比较”,有助于对各个典型总体上的把握,从而深化对每个人物的理解与认识。
三个守财奴中,若讲“年纪”,夏洛克比其他两个要“大”三百多岁。当这位犹太富商在威尼斯发放高利贷的时候,正是充满了血腥气的资本主义原始积累时期。夏洛克这一艺术典型的出现的重大意义首先就在于,他是原始积累时期的资产者第一次在戏剧舞台上的亮相,我们从中可以窥见到“创业”初期资产阶级特有的精神面貌:在积聚财富的发家过程中,夏洛克身上体现出极端的残酷性与恶毒性。为了发财致富,他敢于以任何手段,包括用血淋淋的人肉,去扫除横亘在面前的障碍。另一方面,当资本主义经济势力在历史舞台上初露头角的时候,它必然急于为自己存在的合法性寻找根据,因而又带有明显的虚伪性与欺骗性。夏洛克操起肮脏营生,干着罪恶勾当时,从未心慈手软,可是一旦言之于口,似乎还不免有几分羞羞答答,躲躲闪闪,不得不煞费苦心地引证一番《旧约》故事,替自己壮壮胆,以“撑起堂皇的门面”来,为整个资产阶级的剥削行径,披上了一层神圣的宗教外衣。
资本来到人间,经过几百年发展,当它人格化为葛朗台老头时,已经是一个个人刮目相看的庞然大物了。他由一个地位低下的箍桶匠,一跃成为一名商界巨子,不但经营地产,发放高利贷,还从事国际贸易,染指金融证券,甚至出任过市长,在政界露过头脸,已不单纯是一个生意人了。他像老虎和巨蟒一般吞噬着金钱,胃口之大,。心肠之狠,城府之深,手段之高,与夏洛克相比,早已不可同日而
语了。他背弃誓约出卖存酒;看准行情玩公债投机;他能在全城人不知鬼不觉中抛售黄金,一夜之间牟得暴利。凭着对社会深刻的洞悉和对人心入微的体察,他几乎无往而不胜,聚积起一个人在十九世纪可能聚积的最庞大的财富。他也无须效颦前辈,去引证什么《圣经》条文,为自己的巧取豪夺,蚕食鲸吞辩解了。而是对自己的心机和手段,暗中欣赏,为之陶然。 三个守财奴中,倘排“辈份”,泼留希金要算最高的了。他虽与葛朗台同是十九世纪初叶的人,却还生活在俄国专制主义农奴制度的萌庇之下,是一个拥有上千个魂灵的农场主,是最腐朽最落后的生产关系的代表。标志着民族意识觉醒的十二月党人的起义虽然被沙皇政府镇压下去,俄国的封建农奴制度毕竟已到了黄昏暮年。泼留希金就是这样一个黑暗王国中的公民,他的愚昧、昏庸、狠琐、畸型,特别是他的寄生性和腐朽性,处处都在显示一个病入膏肓的制度在行将就木之前的征兆。
世间的守财奴都视快快发财为人生的唯一幸福,把金钱的损失看作人生最大的痛苦。三部作品中都并非偶然地出现了主人公与至亲骨肉在金钱问题上的冲突。夏洛克纵然腰缠万贯,对独生女儿却一毛不拔,甚至禁止她恋爱结婚。当后 者受到人文主义思想的感召,从地狱般的家庭出走之后,使夏洛克大悲大恸的不是失去了女儿,而是携走了他的金银珠宝,寻访下落又不免破费钱财。泼留希金对儿子抱有“偏见”,觉得他要输光自己的财产,连其死活也毫不注意。他对女儿也怀有“猜疑”,害怕女儿女婿会挥霍自己的产业,对她的私奔同样不屑于寻访。葛朗台在独生女欧也妮的婚姻恋爱和财产继承权上,更是威胁、软禁、欺骗、蒙哄、剑拔弩张地进行了一场生死搏斗,终于逼死了妻子,断送了欧也妮一生的幸福。
殊途同归,这些冲突的结果,最终是使家庭的温情全然被淹没在利己主义的冰水之中。赤裸裸的金钱关系取代了自古以来奉为神圣的人伦关系。不过钱财在这三个守财奴手中,所起的作用却大不一样。夏洛克视金银如公羊母羊,懂得要像“母羊生小羊”一样,毫不怠慢地叫“母金生子金”;葛朗台更深话“钱像人一样是活的,会动的,它会来,会去,会流汗,会生产。”他已经领悟了资本在流通中增值的奥秘。尽管夏洛克让金钱生息的手段是一种封建主义的剥削方式,葛朗台的活动带有更多的现代资产阶级的色彩,但他们都力求把钱财转化为资本。可是在泼留希金的庄园里,它却只能变成肥料和垃圾,化为尘埃和石头,以至于连这
位农奴主都“已经不大明白自己有些什么了”。除了征收地租之外,他所能做的,充其量,也不过是在乞乞科夫收购死魂灵时,低三下四地乞求多增加几个戈比而已。
像文学史上许多不朽的典型一样,三个守财奴都不是性格单一的类型化、定型化的人物,在他们身上体现了丰富多彩的性格侧面和主导性格方面的统一。莎士比亚无意于把夏洛克写成一个十足的魔鬼,他虽是一个贪婪狠毒的高利贷者,同时又是一个生活在基督教社会里的犹太人,他的肩头同样承受着一个多灾多难的民族若干世纪以来所承受的种族的和宗教的迫害。他不免在稠人广众之中被人骂作异教徒和杀人的狗,长袍和胡须上被人吐上唾沫,甚至像野狗一样被人踢来踢去。这未尝不能博得观众和读者的一点恻隐之心。巴尔扎克则把撒旦一般恶魔的力赋予了笔下的葛朗台老头。他在黄金的巨流中左右逢源,可是必要时却又会耳聋口吃,装愚守拙。他不仅把索漠人玩于掌上,而且“开巴黎人的玩笑”。他干预亡弟的破产案,是因为“想把巴黎人捏成齑粉,非得找些材料让他施展一下狡狯的本领不可”。作为资产阶级的暴发户,葛朗台是从劳动人民中分化出来的一员。从他身上似乎还能隐约窥见昔日箍桶匠的影子,他可以修理楼梯,看侄儿钉几口很好的箱子,“凡是不用花钱的地方他都很阔气”。相形之下,果戈理笔下的泼留希金,则带有更多的否定的特征,而这正体现了他那个时代的社会生活,是必须予以全盘否定的。
艺术典型作为主客观的统一,除了上述的“再现”因素之外,必定还有“表现”的因素,它蕴含着作家对社会生活的认识与评价,渗透着作家的情感和理想。对于人文主义理想在“快乐的英国”的实现,莎士比亚是充满信心的,但是现实生活中与这一理想相悖的丑恶和污秽,却又是一个艺术家的敏锐直觉越来越难于回避的。他在安东尼奥和鲍细霞身上倾注了自己的人文主义理想,而夏洛克的冷酷、自私、吝啬和对金钱的贪欲,则处处显示出与这一理想的格格不入。因此全剧的基本冲突,就是“人性”与“非人性”的冲突。然而夏洛克终于在法庭上败诉,有情人亦终成眷属,人文主义原则胜利了。夏洛克的出现像一个不和谐音,但人文主义理想在不和谐中求得和谐,保持了莎士比亚早期戏剧中乐观愉快的主旋律。
巴尔扎克把十九世纪初期法国云诡波谲的政局和光怪陆离的世相,简单地归
结为人们毫无节制的“情欲”,而一切情欲之中对金钱的贪欲,则始终是他最得意的题材。我们在葛朗台身上感觉到的资本主义社会金钱法则的冷酷无情,正是巴尔扎克“编制恶习和德行的清单,搜集情欲的主要事实”,通过典型化所形成的强烈艺术效果。
果戈理以其辉煌的文学活动,在文坛上树起了“自然派”亦即批判现实主义的大旗。泼留希金及其所代表的那种制度,既然自身已经丧失了存在的必然性,这个昔日的主角,已经蜕变为今天的丑角,这就正应该是从审美上加以嘲笑的对象。果戈理所特有的“含泪的笑”,亦即悲剧因素和喜剧因素的揉合,“被深沉的悲哀和忧郁的感情所压倒的谐趣”,恰好是历史的客观进程“把陈旧的生活形式”送进坟墓时最后一个阶级上的必然产物。
毋庸置疑,夏洛克、葛朗台、泼留希金都是现实生活中的丑恶人物,可是他们一旦到了伟大艺术家手里,便倾注了自己的情感倾向,鞭笞丑的,歌颂美的,受到罗丹所说的。点金术”的点化,变丑为美,成为文学史册上的艺术典型了。 清朝小说家吴敬梓《儒林外史》中的吝啬人物严监生 《临死前的严监生》课文原文
??自此严监生的病,一日重似一日,毫无起色。诸亲六眷,都来问候,五个侄子,穿梭的过来陪郎中弄药。到中秋以后,医生都不下药了;把管庄的家人,都从乡里叫了来,病重得一连三天不能说话。晚间挤了一屋子的人,桌上点著一盏灯;严监生喉咙里,痰响得一进一出,一声接一声的,总不得断气。还把手从被单里拿出来,伸著两个指头;大侄子上前问道:“二叔!你莫不是还有两个亲人不曾见面?”他就把头摇了两三摇。二侄子走上前来问道:“二叔!莫不是还有两笔银子在那里,不曾吩咐明白?”他把两眼睁的溜圆,把头又狠狠的摇了几摇,越发指得紧了。奶妇抱著儿子插口道:“老爷想是因两位舅爷不在跟前,故此惦念?”他听了这话,两眼闭著摇头。那手只是指著不动。赵氏慌忙揩揩眼泪,走近上前道:“老爷!别人都说的不相干,只有我晓得你的意思!”只因这一句话,有分教:‘争田夺产,又从骨肉起戈矛;继嗣延宗,齐向官司进词讼。’不知赵氏说出甚么话来,且听下回分解。
话说严监生临死之时,伸著两个指头,总不肯断气,几个侄儿和些家人,都来讧乱著;有说为两个人的,有说为两件事的,有说为两处田地的,纷纷不一,却只
管摇头不是。赵氏分开众人,走上前道:“老爷!只有我能知道你的心事。你是为那盏灯里点的是两茎灯草,不放心,恐费了油;我如今挑掉一茎就是了。”说罢,忙走去挑掉一茎;众人看严监生时,点一点头,把手垂下,登时就没了气。合家大小号哭起来,准备入殓,将灵柩停在第三层中堂内。次早打发几个家人、小斯,满城去报丧。族长严振先,领著合族一班人来吊孝;都留著吃酒饭,领了孝布回去。
人物简介:
严监生名严大育,字致和,是个胆小有钱的人。虽则胆小,但并非善良之辈。他妻子病卧在床,生命垂危,侧室赵氏假意殷勤,骗取正妻王氏答应把她扶为正房,王氏刚一吐话,严监生“听不得这一声,连三说道:‘既然如此,明日清早就要请二位舅爷说定此事,才有凭据。’”只这一件事,就把严监生外柔内奸、心狠情薄的性格本质揭示出来了。从整个一回看,严监生替哥哥还钱,贿赂王德王仁,与赵氏完婚,为王氏办丧事等等,一年之内,着实花了不少钱,单发丧就用去四五千两银子,但这并不能说明他的大方。正相反,严监生是个典型的悭吝鬼,他花费的银子,实在都出于不得已,有两个细节可以使读者体悟到严监生性格深处的苛刻贪吝:其一,当王氏死后,赵氏提起要送与两位舅爷赶考盘程银子时,严监生听而不言,“桌子底下一个猫就扒在他腿上,严监生一靴头子踢开了”。这个猝然之间的暗暗发狠的动作,正是他此刻怜惜银子、憎恶两个舅爷的心理流露。其二,严监生临终之际,伸着两个指头就是不肯断气,大侄子、二侄子以及奶妈等人都上前猜度解劝,但都没有说中,最后还是赵氏走上前道:“爷,只有我能知道你的心事。你是为那灯盏里点的是两茎灯草,不放心,恐费了油。”直到赵氏挑掉一根灯草,他方才点点头,咽了气。这细节成为中国文学史上极著名的一例,它对那些悭吝乡绅的揭露讽刺可谓入木三分,同时也为严监生的性格塑造添上了极传神的一笔。当然,我们也应认识到严监生性格的复杂性。他的性格中有悭吝的一面,也有卑微可怜的一面,还有不乏人情的一面。他以金钱作为护身符,来消灾弭难,苟且偷安。正妻王氏病后,他延请名医,煎服人参,毫不含糊。王氏死后,他深情悼念,“伏着灵床子又哭了一场”,这不是“做戏”的眼泪,诚如闲斋老人的评语:“此亦柴米夫妻同甘共苦之真情。”这里写出了他具有人情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