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中的自我 下载本文

内容发布更新时间 : 2024/9/20 11:01:17星期一 下面是文章的全部内容请认真阅读。

龙源期刊网 http://www.qikan.com.cn

镜子中的自我

作者:王 滢

来源:《消费导刊·理论版》2008年第01期

[摘 要]莫里森是1993年诺贝尔文学奖的获得者。她的作品《所罗门之歌》中的哈加尔的悲惨遭遇向我们揭示:黑人女性必须摆脱白人价值观与审美观对自身的桎梏, 重塑黑人女性独特的审美尺度与价值观念, 它对于黑人女性最终实现独立,获得自我价值是十分重要的。 [关键词]《所罗门之歌》 黑人女性 价值观 审美观

基金项目:本研究为滨州学院“青年人才创新工程”科学基金资助项目阶段性成果之一

上个世纪 70 年代以来 ,美国黑人文学尤其是美国黑人女性文学得到了蓬勃的发展,托妮·莫里森则是其中一颗最闪耀的星星。她独具慧眼,洞察了黑人心灵在白人文化浸染中扭曲的事实,这使她的作品在思想深度上大大超越了前人。1993年,莫里森因在“其小说中利用幻想的力量以及诗一般的意象描绘了美国现实生活中本质的一面”而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 《所罗门之歌》(Song of Solomon)于1977 年出版,是莫里森的第三部长篇小说,并为莫里森赢得了全国图书评论奖和美国艺术和人文学院奖。《所罗门之歌》被认为是继里查德·赖特的《土生子》和拉尔夫·艾里森的《看不见的人》之后美国黑人文学的又一座里程碑式的作品。尽管这部小说以一位黑人男性为主人公,但莫里森同时也在这部作品中刻画了一组栩栩如生、性格迥异的黑人女性形象,象派拉特,瑟斯。正如她所说的:“身为黑人和女性,我能进入到那些不是黑人,不是女性的人所不能进入的一个感情和感受的宽广领域。”[1](P243)黑人女性是一个特殊的群体。如果说美国黑人群体具有双重身份的话,黑人妇女则具有三重身份,既是美国人,又是黑人,还是女人,既遭受来自阶级的压迫,又有来自种族的歧视,还有来自性别的歧视,处于社会的最底层。莫里森在接受采访中谈到,派拉特一家三代的女性家庭中,哈格尔是最脆弱的。

哈格尔是派拉特的外甥女,奶人的情人,与奶人是甥舅关系,比奶人大五岁。在奶人的主动进攻下,哈格尔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奶人,视他为“这个世界上我的归宿” [2](138)。这段不伦之恋持续了12年,最终奶人厌倦了哈格尔,她成了“第三杯啤酒”。他这样形容曾经的恋人“喝第一杯,喉咙里简直受到一种令人落泪的感激之情。喝第二杯时,会加强和扩展第一杯带来的愉快 ……第三杯只是因为现成摆在那里,喝下去不会有什么害处,当然,不喝又有什么两样呢?”(118)他决然地抛弃了哈格尔。哈格尔则开始了一次又一次的刺杀报复行动,然而她一旦见到奶人,都会僵在那里无法下手。后来,当哈加尔发现奶人又有了新的感情对象,并且是一位白人女子时,她伤心欲绝,整日躺在床上发呆。外祖母派拉特为了安慰她,给她买了

龙源期刊网 http://www.qikan.com.cn

很多东西,包括一面镜子。偶然一次,当哈加尔拿起镜子时,发现自己是如此的“丑陋”。 可怜的哈加尔为自己“丑陋”的容貌感到羞耻 ,她会“长时间地坐在镜子面前 ,试图发现造成自己丑陋的秘密”。(Morrison,1970:34) 她连声说:“难怪,难怪。”此刻,她找到了奶人抛弃她的原因因为她的黑人的“丑陋”外表。哈加尔内心产生出一种对自己的鄙视和厌恶。她发疯般的跑出家门,挨个商店里去购物。她买了白人喜欢用的化妆品和衣服,并且到美容店里做头发,试图使自己完全符合白人心目中美的标准。她要让自己变“美”,她要重新得到奶人的爱。这种对白人审美模式的盲目遵从 ,使得哈加尔开始丧失理智 ,她极其渴望把自己变成一个白人女孩。可怜的哈加尔并没有认识到 ,正是镜子所代表的白人审美标准吞噬了她的主体性。她在镜子中所看到的对自己的否定,正源于占主导地位的白人文化及意识对她的否定。在这样一面镜子的审视下 ,一个真实的黑人自我被埋葬了 ,镜中出现的只是一个虚假的白人身份。

莫里森在此揭示了她认为最具毁灭性的性别与种族压迫, 即白人价值观与审美观的充斥。在一个白人至上的社会里,电影、杂志、广告,还有学校的教育都在宣传白人文化与审美观,这种隐藏的、强大的文化殖民使白人的价值观渗透到社会的每一个细胞。莫里森认为最糟的还不在于这种审美观的普遍存在, 而在于黑人本身普遍接受了这一标准并以此来衡量黑人妇女。在白人强势文化的浸染下,黑人的人生价值观和审美观发生错位, 白人的审美观变成了唯一的标准。他们通常认为白皮肤、金发碧眼为美,黑意味着“丑”的偏见已经深深地根植在他们的头脑里。哈加尔深受白人审美观的影响,她把白人妇女的外貌特征如“丝一般的秀发”、“浅色的皮肤”和“蓝灰色的眼睛”等定义为所有女性美的象征,看作是美丽的标志。

对白人审美价值的盲目崇拜并没有减轻哈加尔的痛苦 ,反而最终导致她的精神错乱。当她意识到自己永远无法达到白人文化所定义的女性美之后, 陷入了巨大的痛苦和绝望。在这种困境中,哈加尔无法找到出路,内心的巨大痛苦和煎熬最终使她在绝望中死去。从哈加尔被扭曲的心灵中,我们看到了白人文化对非裔美国人在文化和心理上的统治,看到了强势文化造成非裔美国人传统价值观的失落。所谓的“黑色丑陋”、“金发碧眼漂亮”完全是一种白人式的审美标准。她的悲剧在于她没有看到自己的文化和价值观,却盲目地全盘接受带有种族偏见的审美观。她永远也不会看到自己的美丽,她看到的只是镜子中的“自己”。

莫里森由自身的女性经验出发,以黑人女性的自卑甚至渴望改变种族类别的畸形心理,向人们揭示了白人强势文化之下的黑人阶层的审美困境。主流文化的审美观将黑人女性置于进退维谷的境地。以哈加尔为例, 一方面,在接受了白人价值观之后,哈加尔拒绝承认黑人女性之美,认为自己是丑陋的化身,完全丧失了民族自信心和自豪感。另一方面,哈加尔不可能把自己改变成她心中向往的金发碧眼的白人女性形象,她的一切努力注定是徒劳的。正如评论家莫里(Mori) 所说:“哈加尔不知道白人主流社会所确定的价值观标准是刻意要把黑人拒之门外的”(1999:61)。因此,白人价值观的内化,即“种族主义内在化”,只会使黑人妇女陷入两难的境地,既脱离了自己的民族,又无法融入白人主流社会。通过描述黑人女孩哈加尔的悲剧命运,莫里森向我们展示了白人的审美观对黑人女性的摧残。

作为一位黑人女作家, 她的作品深刻展示了黑人, 尤其是黑人女性在种族压迫与性别歧视下心灵世界的冲突, 探索了美国主流文化价值观与审美观对非裔美国妇女的影响。通过描述哈加

龙源期刊网 http://www.qikan.com.cn

尔悲剧式的人生,莫里森展示了黑人阶层在白人文化冲击下的心灵的迷失错乱,以此警示世人:一味放弃黑人文化,以白人文化和生活方式为唯一价值取向,只能使他们的人格发生扭曲和变异,只能造成无可挽回的人生悲剧。莫里森呼吁全社会, 尤其是黑人妇女要重新审视自身的审美观与价值观, 挣脱白人价值观的桎梏, 努力恢复自己的民族身份和民族自豪感,建构一种欣赏黑人特殊美的审美意识和黑人妇女独特的文化价值观。 参考文献

[1]查尔斯·鲁亚斯,美国作家访谈录[C],粟旺,李文俊译, 北京,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1995

[2]王守仁、吴新云,《性别·种族·文化,托尼·莫里森与二十世纪美国黑人文学》[M],北京大学出版社,199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