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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南学术》2003年第1期

马克思主义东方社会理论体系 发展的三个阶段 俞良早

摘要:马克思、恩格斯的东方社会理论强调西方先于俄国和东方其他国家取得社会主义胜利,俄 国和东方其他国家只有在西方社会主义国家的影响和帮助下,才能走向社会主义。它尚未摆脱传统的 以西方为中心的思维方式,尚不能够有力地说明20世纪东方社会主义实践的特点。列宁的东方社会理 论认为东方经济比较落后国家可以先于西方国家建立无产阶级政权并展开社会主义建设,世界社会主 义的胜利取决于东方人民的斗争。邓小平的东方社会理论从内容上延伸了列宁的理论,同人民的社会 实践有着完全直接的联系。

关键词:东方社会理论;社会主义;马克思;列宁;邓小平

中图分类号:A81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1569(200301—0092—08 一般来说,马克思主义东方社会理论,指马克思、恩格斯关于东方国家走向社会主义的理论。 笔者所谓“马克思主义东方社会理论体系”,指由马克思和恩格斯、列宁、邓小平关于东方国家走向 社会主义的理论构成的一个大的理论体系。由于目前理论界对“马克思主义东方社会理论体系” 的认识,脉络不甚清楚,对其中某些问题的认识存在较大的偏差,所以笔者撰此拙文,参与讨论。

一、关于第一个阶段及其定位

马克思主义东方社会理论体系发展的第一个阶段,是19世纪80年代以后马克思、恩格斯关于 东方社会的论述及其理论。

19世纪80年代前后,马克思、恩格斯曾经设想,社会主义革命将首先在英国、法国、德国、美国 取得胜利。因为他们认为,发生社会主义革命的基本条件,一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比较发达,二是 无产阶级的力量比较强大。英、法、德、美具备了这几个条件,所以他们在谈到社会主义革命时,往 往限于谈到这几个国家的社会主义

革命。这个时候,东方国家包括俄国在内,或者资本主义发展 作者简介:俞良早,南京师范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列宁与俄罗斯问题研究所所长。

一

《东南学术》2003年第1期

处于初始阶段,或者没有资本主义发展,或者无产阶级很弱小,或者没有无产阶级,不可能发生无 产阶级革命运动,马克思、恩格斯不可能谈到东方国家的社会主义革命。

19世纪70年代以后,俄国国内发生了革命运动。在俄国革命运动中,占主导地位的是民粹主 义运动。民粹主义者认为,俄国可以避免资本主义发展的过程,在“农村公社”的基础上实现社会 主义胜利。“农村公社”是原始社会遗留下来的社会组织,具有土地和其他生产资料公有的特点, 但是19世纪70年代以后,俄国的“农村公社”正处于瓦解的过程中。民粹主义者看不到这一点,认 为“农村公社”正是俄国实现社会主义的优越的条件,认为仅仅依靠农民的力量,推翻沙皇政府的 统治,就可以在“农村公社”的基础上实现社会主义。民粹主义者提出这个问题后,马克思、恩格斯 立即作出反映,并且在作出反映的过程中修正和完善了关于未来革命的设想。也就是说,19世纪 80年代以后,马克思、恩格斯就未来革命提出了一种新设想和新理论。

关于新设想和新理论的内容,马克思、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1882年俄文版序言》中写道:“假如俄国革命将成为西方无产阶级革命的信号而双方互相补充的话,那么现今的俄国土地公有 制便能成为共产主义发展的起点。”①恩格斯晚年在有关文章中说,一旦俄国革命爆发,将对西方产 生重大的影响,增强西方无产阶级胜利的信心,推动西方社会主义革命的发生,所以,“整个西欧, 特别是西欧的工人政党,关心着,深切地关心着俄国革命政党的胜利和沙皇专制制度的崩溃。”㈤ “_旦沙皇政权这个全欧洲反动势力的最后堡垒垮台,整个欧洲的风向就会完全改变。”“而这样一 来?西方就有可能不受外来干扰地、一心一意地致力于自己当前的任务:解决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 之间的冲突和把资本主义社会改造为社会主义社会。”眇‘不仅可能而且无庸置疑的是,当西欧人民 的无产阶级取得胜利和生产资料转归公有之后,那些刚刚

踏上资本主义生产道路而仍然保全了氏 族制度或氏族制度残余的国家,可以利用这些公社所有制的残余和与之相适应的人民风尚作为强 大的手段,来大大缩短自己向社会主义社会发展的过程,并可以避免我们在西欧开辟道路时所不 得不经历的大部分苦难和斗争。”恩格斯特别强调:“这方面的必不可少的条件是:由目前还是资本 主义的西方做出榜样和积极支持。只有当资本主义经济在自己故乡和在它达到繁荣昌盛的国家 里被战胜的时候,只有当落后国家从这个实例中看到‘这是怎么回事’,看到怎样把现代工业的生 产力作为社会财产来为整个社会服务的时候——只有到那个时候,这些落后的国家才能走上这种 缩短的发展过程的道路。”④‘‘这不仅适用于俄国,而且适用于处在资本主义以前的发展阶段的一切 国家。”⑤即适用于东方经济落后的其他国家。西方的社会主义将对东方人民产生极大的吸引力, “只要欧洲和北美一实行改造,就会产生巨大的力量和作出极好的榜样,使各个半文明国家完全自 动地跟着走,单是经济上的需要就会促成这一点。”⑨

综合马克思、恩格斯的论述,新设想由以下几个环节构成:

第一个环节:俄国资产阶级民主革命爆发并且成为西方社会主义革命的信号。俄国国内人民 群众同沙皇专制制度的矛盾十分尖锐,面临的革命是资产阶级民主革命。马克思、恩格斯说,这个 国家正在接近它的1789年,革命随时都有可能爆发。这个国家就像一颗装满炸药的地雷,差的就 是点燃导火线。一旦俄国革命爆发,将产生一种冲击波,波及西方国家,促使西方国家发生社会主 义革命。而且俄国革命必然推翻沙皇制度,从而为西方革命创造一个好的环境。沙皇政府是欧洲 宪兵,到处镇压革命,只要有沙皇政府,西方社会主义革命不可能取得胜利。推翻了沙皇政府,有 利于西方社会主义革命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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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环节:西方社会主义革命的发生和胜利,从而为俄国人民树立建设社会主义的榜样。 由于俄国革命的冲击,西方各国人民都会起来革命,消灭资本主义,建设社会主义。西方国家走向 社会主义后,将为俄国树立怎样建设社会主义的榜样。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