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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德斯鸠地理环境决定论习得

作者：刘佳

来源：《法制与社会》2013年第17期

摘 要 孟德斯鸠在《论法的精神》中大量描述了地理环境对人类社会的影响，视地理环境为影响民族精神、法律制度以及政治组织的直接原因，后人总结为地理环境决定论。孟德斯鸠是否真的认为地理环境决定一切，还是说学界有所夸大？在引进地理环境决定论近百年之后，孟德斯鸠的地理环境决定论是否还有生命力，怎样才是对地理环境决定论的正确认识和评价。 关键词 孟德斯鸠 论法的精神 地理环境决定论

中图分类号：D90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9-0592（2013）06-007-02

孟德斯鸠是资产阶级启蒙法学家的代表人物，对近代政治法律的发展做出巨大贡献，最广为人知的成就即是其代表性著作《论法的精神》，在这本著作当中，有对近代国家体制进行指导的三权分立理论，获得学界崇高赞誉。而《论法的精神》还有一个理论，即地理环境等自然因素在社会历史发展过程中的作用，也即是本文要探讨的地理环境决定论。地理环境决定论强调了自然环境决定了社会历史发展的历程，起到一种绝对的、不可动摇的作用。这是一种研究人与自然关系的理论。

一、《论法的精神》与地理环境决定论

孟德斯鸠《论法的精神》中的地理环境相关内容可总结为以下要点：

首先是不同气候条件下，人们的性格、民族精神不同，寒冷的气候让人冷静理智，精力充沛，勇敢等各种美好的品质。而炎热的气候让人懒散，精神萎靡，优柔寡断。寒冷的国家的人民，不关心爱情，更喜欢从事打猎、旅游等活动，从中获得乐趣。而气候温暖的国家，人民敏感而富有情欲，追求感情享受。豍与这种气候相对应的例子就是罗马人和印度人，一个智慧非凡，艺术、教育和法律都取得惊人成就，而印度人，软弱怯懦，害怕死亡。

其次，气候影响婚姻制度，气候炎热的国家，当女性美丽时没有智慧，而当年龄增大，女性拥有智慧时却没有了美貌，于是男性在婚姻关系中占据主导地位，所以这种气候的国家容易产生多妻制。而气候温和的国家，女子的容貌能与智慧同时发展，婚姻生活能与男子平等共处，所以法律规定一夫一妻制。而气候寒冷的国家，因为男子酗酒，女子天生警惕防卫，所以女子比男人更理智，在婚姻关系中有更多主动性。

再次，立法者应该根据本国的气候来制订法律应对气候带来的不好的性格。炎热的气候下饮酒后会导致水分大量蒸发，对人体造成伤害，而寒冷的气候下饮酒反而能促进血液循环。所以，在历史上出现了热带国家禁止饮酒，就是因为气候炎热。而寒冷的国家是没有这种法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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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的。这就是不同的气候导致有不同的生活需要，而这种生活需要直的差异最终导致法律的不同。

最后，气候对政治的影响，炎热带来的懒散导致热带民族常因软弱而被奴役，而寒冷地区的人民总能勇敢地反抗压迫，争取自由。所以赤道附近的国家容易产生专制极权，而北方国家被征服的历史很少，就算偶尔被征服，也是很快反抗争取独立自由。豎

之所以将孟德斯鸠定位为地理环境决定论的集大成者和代表人物，从上述《论法的精神》描述中可以看出，孟德斯鸠以大量的篇幅对各种地理环境进行详细描述，举例说明代表不同气候的国家的法制，并认为造成这些国家政治法律和民族精神不同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处在不同的地理环境。这种将地理环境视为决定一切社会制度的绝对推崇，最终将孟德斯鸠与地理环境决定论联系在一起。 二、地理环境论的应用

孟德斯鸠的地理环境决定论在20世纪初传入中国，这种解释社会历史的原因与中国传统文化的解释大不相同，一时引得众人推崇，梁启超就根据这种理论写了一系列文章，认为民族地区的政治经济文化差异是由于地理环境的不同，并得出结论，中国长期实行封建专制，就是因为中国的地理环境。豏地理环境在人类社会发展中占据重要地位的这种理论并非孟德斯鸠首创，古希腊历史学之父希罗多德在他的著作《历史》中体现了这样的观点：历史必须要和地理联系在一起研究才有意义。豐学者柏拉图和亚里斯多德都表达过地理位置、气候等客观环境影响民族性格、社会性质和政治组织这样的观点。豑在孟德斯鸠之后也有学者表达过相似的观点，比如最早在俄国传播马克思主义的普列汉诺夫认为，社会制度是由地理环境的性质和特点决定的，地理环境通过影响生产力发展水平，间接对人类社会产生影响。豒近代地缘政治学之父拉采尔认为“国家是属于土地的有机体”。豓需要注意的一点是，不论是孟德斯鸠还是前述学者，都没有说明确表示自己的理论叫地理环境决定论，而是后人对他们的观点进行总结，得出的这样一个名称。豔

三、对地理环境决定论的正确评价

孟德斯鸠的地理环境决定论有学者对之赞不绝口，认为其解释了社会经济历史发展变化的根本原因，就是因为地理环境起决定作用。也有人对此大加批判，认为将复杂的社会发展历程用一个简单的地理环境解释一切，是一种简单粗暴的原因论。究竟孟德斯鸠的真正想表达的是一种怎样的理论，这种理论是否对研究社会历史发展有正确的指导意义呢？

首先，对孟德斯鸠地理环境决定论的肯定，在《论法的精神》一书中，孟德斯鸠认为人类社会历史发展取决于法的精神，而良好的法的精神的培养在于遵从当地的地理环境等自然因素。更进一步，民族精神是由于地理因素、宗教、法律、风俗习惯、先例等多种事物的综合力量构成。所以孟德斯鸠应该是想告诉当权者立法要遵从地理环境，遵从民族精神，也就是人民的意志，找出可以影响立法者的客观因素。这种出发点是好的，但是在《论法的精神》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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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孟德斯鸠的叙述是散乱庞杂的，很多例子的选择给人以牵强的感觉，是先树立的了气候影响社会制度这样一种论点，然后再从复杂的人类历史中有目的性地选择符合这种论点的证据。而且由于翻译上的失误，《论法的精神》中文版给人的感觉就是孟德斯鸠一直强调地理环境是影响人类社会发展的唯一绝对原因。

对地理环境决定论的认真思考，客观地说，孟德斯鸠的地理环境决定论确实是过于绝对和单一，人类社会发展的复杂多样，不可能简单的是因为气候。而且在《论法的精神》中，没有充分提到人的主观能动性。所以地理环境决定论在风靡一时之后，更多的人开始理性地思考用地理环境来决定一切是否合理。按马克思主义的观点，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也就是说，生产力和经济基础才是人类社会发展的主要推动力和决定因素。但不可否认，任何水平的生产力，都是由人根据当地的自然环境来创造。学习任何一个国家的任何一种制度，如果想要全面了解这个国家的情况，都会对其地理情况做一定介绍，因为在生产力不发达的时代，地理情况决定了这个地主的经济方式，而经济方式最终会影响到上层建筑，比如法律的制订。古希腊产生了大量著名的思想家和哲学家，却没有产生影响深远的法律制度，会不会也是因为古希腊山岭众多，隔断了各地区之间的密切联系，以武器不发达的时候，难以形成统一的国家，自然也没办法产生适用于全境的统一的法律。雅典出现城邦民主，是不是也因为他领土狭小，直接民主制有现实的可操作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