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师范大学文史学院古代汉语笔记(下) 下载本文

内容发布更新时间 : 2024/12/27 22:32:05星期一 下面是文章的全部内容请认真阅读。

祭先王为上盛,果蓏有六而桃为下,祭先王不得入庙。丘闻之也,君子以贱雪贵,不闻以贵雪贱,今以五谷之长雪果蓏之下,是以上雪下也,丘以为妨义,故不敢先于宗庙盛也。”(说苑)

第六单元 《诗经》 [诗经简介]

《诗经》是我国最早的诗歌总集,共三百零五篇,分风(一百六十篇)、雅(一百零五篇)、颂(四十篇)三类,运用了赋、比、兴的表现手法。《诗经》反映了周初到春秋中叶文学语言的真实面貌,具有丰富的词汇,也是研究上古音韵极为重要的材料。 《诗经》经秦火后,至汉复传,传诗者有齐(齐人辕固)、鲁(鲁人申培)、韩(韩人韩婴)、毛(鲁人毛亨)四家,后来其他三家先后亡佚,仅存毛诗。现在的《诗经》就是毛亨所传的。

[课文选讲] 关 睢 序:《关睢》,后妃之德也,风之始也,所以风天下而正夫妇也。故用之乡人焉。······是以关睢乐得淑女以配君子,爱在进贤,不淫其色,哀窈窕,思贤才,而无伤善之心焉,是关睢之义也。笺:哀,盖字之误也,当为衷,衷谓中心恕之。无伤善之心,谓好逑了。 关关:《尔雅·释诗》:“关关、雍雍”“音声和也。”郭璞注:“皆鸟鸣相和也。” 睢:《玉篇》:“王睢”。毛传:“王睢也,鸟挚而有别。”一种水鸟,即鱼鹰,雌雄有固定的配偶,古人称为贞鸟。异体字为“鸷”。 洲:本字州,水中洲,水中小块陆也。

以上两句说,睢鸠关关、关关地在黄河中的小洲上鸣叫。以此引起兴引出下文。《序》:“诗有六义焉,一曰风,二曰赋,三曰比,四曰兴,五曰雅,六曰颂。”其中“赋”、“比”、“兴”只是写作法。“赋”就是铺陈事物,孔颖达疏:“赋之言铺,直铺今之政教善恶。”“比”,比喻,不直言其事,而用模拟的办法来说明。疏:“比,见今之失,不敢斥言,取比类以言之。”“兴”,就是“发言他物以引起所咏之词”(朱熹)它有时与下文有关,有时只是为了引起下文,和下文意思没有任何联系。一般的民歌多用这种手法。 窈窕:迭韵联绵词,美好貌。淑,贤,品德好。 逑:配偶。仇(qiú),同逑。《左传·桓公二年》:“嘉偶曰妃,怨偶曰仇古之命也。”《说文·辵部》:“敛聚也······”,又曰:“怨匹曰逑”。 《尔雅·释诗》:“仇,妃,匹也。”孙炎:“相逑之匹。”引申逑、仇都指配偶,伴侣。 参差(cēn cī):不齐貌,双声联绵词。荇(xìng):一种水菜,可食。 流:择取。《尔雅·释诂》:“流,择也。”按:或“捋”之声转也。 服:思念。 悠:忧思。

辗转:双声迭韵联绵词,即转。反侧,翻来覆去;侧,侧身。 芼(mào):林义光《诗经通释》:“《尔雅·释诂》:‘芼,搴也。’”搴即取。《说文》:“搴,拔取也。南楚语。”《离骚》:“朝搴陂之木兰兮。”王逸注:“搴,取也。”《庄子·至乐》:“攓蓬而取之。”晋司马彪注:“攓,拔也。”《方言》:“拔,取也,南楚曰搴。”《说文·艸部》:“芼,草覆蔓。从艸毛声。《诗》曰:左右芼之。” 静女(邶风) 序:“《静女》,刺时也。卫君无道,夫人无德。”是为附会之辞。 这首诗写一对男女约会时,男子唱的爱慕之歌。 隅:《说文·阜部》:“隅,陬也。”《广雅》:“陬,角也。”城隅,就是城角,即城边。向秀《思

旧赋》:“瞻旷野之萧条兮,息余驾平城隅。” 爱:有人认为通“爱”,《尔雅·释言》:爱,隐也。 洵(xun):《说文》:“涡中水也。”笺:洵,信也。疑为“信”之通假字。《释文》:“洵,本亦作询。”《尔雅·释诂》:“询,信也。”郭璞注:“宋卫曰询。”邢昺疏:“按《方言》,宋卫汝颖之间曰洵。” 北门(邶风) 序:《北门》,刺仁不得志也。言卫之忠臣不得其走尔。 终窭且贫:“言既窭且贫也。”《经传释词·卷九》:“家大人曰:终,词之既也。僖二十四年《左传注》曰:终,犹‘已’也。已止之已日终,因而已然之已亦日终。故曰词之既也。《诗·终风》:终风且暴。毛传曰:终日风为终风。《韩诗》曰:终风,西风也。此皆缘词生训,非经文本义。终,犹既也,言眼风且暴也。《燕燕》曰:终温且惠,淑慎其身。言既温且惠也。《北门》曰:终窭且贫,莫知我艰。言既窭且贫也。《伐木》曰:神之听之,终和且平。言即和且贫也。《甫田》曰:禾易长亩,终善且有。言既善且有也。《正月》曰:终其永怀,又窘阴雨雨。言既长忧伤,又仍阴雨也。终与既同义,故或上言终而下言且,或上言终而下言又。说者皆以终为终竟之终,而经文上下相因之指,遂不可寻矣。” 柏舟(鄘风) 髧:毛传:“髧,两髦之貌。髦者,发至眉,子事父母之饰。”《说文》:“髦,髦发也。”段注:“发中之秀出者日髦。”《经典释文》、《尔雅释言》“毛中之长豪曰髦。”引申为俊壮。《尔雅·释注》:“髦,俊也。”《诗·甫田》:“丞我髦土。”传:“髦,俊也。”《仪礼·士冠礼》:“髦土攸且。”注:“髦,俊也。”又《左传·昭九年》:“岂如弁髦。”疏:“髦,谓童子垂髦。” 仪:匹也。 《说文》:“仪,度也。”指容仪,风度。谓配偶盖引申义。《尔雅·释诂》:“仪,匹也。”《大雅·丞民》:“我仪图之。”笺:“仪,匹也。”又《国语·周语》:“朱丹冯声以仪之。”韦昭注:“仪,匹也。”毛传:“天谓父也。” 特:“牛父也。从牛,寺声。”引申指雄性配偶。 墙有茨(鄘风) 1、中冓:“中,内也。” 《说文》:“冓,交积材也,象对交之形。”毛传:“内冓也。”笺:内冓之言,谓空中所冓成顽与夫人淫昏之语。郭晋稀《诗经蠡测》:“冓当借作垢。‘垢,浊也。中冓,即中垢。《大雅·桑柔》云:维此良人,作为贰谷。维波不顺,征以中垢。’《传》云:‘中垢,言誾冥也。’忖诗意言之,其训诗亦非也。《桑柔》以良人与不顺相对,以贰谷与中垢相对。‘征以中垢’谓行以内浊也。······‘中冓之言’即‘中垢之言’,即‘内污之言’,故云‘不可道’。”

按:冓本义为架木构层,有交构义,中冓若言“内冓”亦通。“内部媾合”之言自然是垢恶不堪言的。《说文》:“媾,重婚也。”段注:“重迭交互为婚姻也。杜注《左传》云:‘重婚日媾。’”“字从冓者,谓若交积材也。” 襄:《说文》:“汉令,解衣而耕谓之襄。从衣,■声。段注:“引申之为除去。”毛传:“襄,除也。《出车》:“赫赫南仲,玁狁于襄。”传:“除也”。又《尔雅·释诂》:“襄,除也。” 束:捆束,言束而除之,犹今言“收拾干净”。 读:“籀书也。”籀,读书也。《方言》:“籀,抽也。”这里也指宣扬,说出来。

古代汉语通论(十五)(十六) 《<诗经>的用韵》《双声、叠韵与古音通假》 一、汉语语音发展的几个阶段:

汉语语音的发展,大致可以分为上古、中古、近古和现代四个阶段。

(一)上古音:先秦两汉时期的语音,以《诗经》的语音为代表。 (二)中古音:六朝到唐宋时期的语音,以《切韵》音系为代表(《切韵》是隋朝陆法言所编的一部韵书,原书已经失传,但它的音系保存在唐王仁煦《刑谬补缺切韵》和宋代陈彭年等编的《广韵》里)。

(三)近古音:元明清时期的语音,以元代周德清编的《中原音韵》音系为代表。 (四)现代音:以北京语音为代表。 二、古音与现代音的差异 (一)声母

(1)中古的声母,依照传统的说法,有所谓三十六字母。字母就是声母的代表字,古代没有拼音字母,只好选用三十六个字作为声母的代表。这三十六个字母是:帮滂并明,非敷奉微,端透定泥来,知彻澄娘,精清从心邪,照穿床审禅日,见溪群疑,晓匣影喻。

古音学上按三十六字母发音部位的不同,分为唇、舌、齿、牙、喉五类,叫做“五音”。其中唇音又分为重唇和轻唇,舌音分为舌头和舌上,齿音分为齿头和正齿。此外还分出一个半舌音和一个半齿音,所以又有“七音”之说。 下面是三十六字母分类表:

清 浊

五 音 全清 次清 全浊 次浊 清 浊 牙 音 见 溪 群 疑

舌音 舌头 端 透 定 泥 舌上 知 彻 澄 娘 唇音 重唇 帮 滂 并 明 轻唇 非 敷 奉 微 齿音 齿头 精 清 从 心 邪 正齿 照 穿 床 审 禅 喉 音 影 喻 晓 匣 半 舌 音 来 半 齿 音 日 三十六字母拟音

牙音 见[k] 溪[k‘] 群[g] 疑[?] 舌音 端[t] 透[t‘] 定[d] 泥[n] 知[?] 彻[?‘] 澄[?] 娘[? 唇音 帮[p] 滂[p‘] 并[b] 明[m] 非[pf] 敷[pf‘] 奉[bv] 微[?]

齿音 精[ts] 清[ts‘] 从[dz] 心[s] 邪[z] 照[t?] 穿[t??? 床[d?] 审[?] 禅[?] 喉音 影[?? 喻[?] 晓[?] 匣[?] 半舌 来[l] 半齿 日[??]

三十六字母起源于唐代末年。有个叫守温的和尚受到佛经中梵文的启示,首先选取了30个汉字代表声母。后来,宋代人又增加了六个,便成了三十六字母。这三十六字母,大致反映了唐宋时期汉语的声母系统。

(2)近古声母,据《中原音韵》有20个,与现代汉语相比,多了一个[v ],没有j q x。 (3)上古的声母系统,与三十六字母相比有所分合。这主要是: A、古无轻唇音,即三十六字母中“非”、“敷”、“奉”、“微”各母,在上古读为“帮”、“滂”‘“并”、“明”各母。也就是说,凡轻唇之音,皆读为重唇。这是清代学者钱大昕(字晓徽号辛楣,又号竹汀,江苏嘉定人(1727—1786)其音韵学著作见于《潜研堂文集》卷十五之《音韵答问》《十驾斋养新录》卷五,并有专书《声类》。)考察发明的。他主要利用异文和方言来证明。他写有《古无轻唇音》一文,云:“凡轻唇之音,古皆读为重唇”。今录其例证数条于次:

△古读弗如不。《广韵》不与弗同分勿切。《说文》:“吴谓之不律,燕谓之弗,秦谓之笔。”弗、不声相近也。 △古读甫如圃。《诗》:“东有甫草。”韩诗作圃草。薛君《章句》:“圃,博也,有博大茂草也。”郑笺云:“甫草,甫田之草也。”“郑有圃田”,《释文》:“郑音补。”《左传》:“及甫田之北竟。”《释文》:“甫,布五反,本亦作圃。” △古音晚重唇,今吴音犹然。《说文》:“晚,莫也。”《诗》毛传:“莫,晚也。”莫晚声相近。 △俘与宝通。《春秋》:“齐人来归卫俘。”《公》、《谷》俘作宝。 (《十驾斋养新录》卷五) 王力先生在《汉语音韵学》中说:“钱氏举例甚多,···证据确凿,当为可信。虽仅就古书通用之例看来,也可以说古无重唇而有轻唇;但是,依现在方言看来,在闽粤吴等处,轻唇字仍多读重唇,而重唇字却未变轻唇,这一个重要痕迹令我们倾向于假定古无轻唇。”这是有道理的。钱氏仅就古文通假证明重轻唇音古为一类,又有零星方言资料证明古无轻唇音;而我们则依方音判断古无轻唇音,如今闽北话(福州),闽南话(厦门)等方言中仍无轻唇音,凡普通话中轻唇音皆读为重唇。

掌握这一规律,可以帮助我们识别上古文献中的通假字和古今字。例如《诗经·大雅皇矣》:“天立劂配”。《经典释文》指出,有的本子把其中的“配”写作“妃”;又如《易经·丰卦》:“遇其配主。”郑玄注的《易经》本子“配”字作“妃”。“配”、“妃”在上古都念重唇音,实际上是一个字的两种不同写法,都是配偶的意思。这就是古书中的异文。《孔雀东南飞》:“卿但暂还家,吾今且报府。”其中“报”是“赴”的通假字,后文“且暂还家去,吾今且赴府”便可证明。又如“奉”与“捧”是古今字,“奉”也应读重唇等。

B、古无舌上音:是说上古的“知、彻、澄”各母,上古读为“端、透、定”各母。这也是钱大昕发明的,他在《十驾斋养新录》卷五中有“舌音类隔之说不可信”一条,其中说:“古无舌头舌上之分,知彻澄三母,以今音读之,与照穿床无别也。求之古音,则与端透定无异。”如:

古读陈如田。《说文》:“田,陈也。”齐陈后称田氏。陆德明云:“陈完奔齐,以国为氏。”而《史记》谓之田氏,是古田,陈声同。

今按:钱氏主要以异文通假为证,而不知形声字亦可为证,有些形声字同声符而今音或舌上或舌头。如从“啇”(端)得声的滴、嫡为舌头音,而摘、谪为中古舌上音。这说明谐声时代它们同声母。

现代方言语音可以进一步证明古无舌上音,如今闽北话有一部分舌上音,今仍读舌头音,如“置、陈、抽”等字的声母,福州话读[t]、[t‘],如“直”字,厦门话读[tit],潮州话读[tik],福州话读[ti?]。

C.娘日二母归泥:中古的“娘”、“日”二母,上古读为“泥”母。这是近人章太炎发现的,其《章氏丛书》中有《古音娘日二纽归泥说》一文,云:“古音有舌头泥纽,其后支别,则舌上有娘纽,半舌半齿有日纽,于古皆泥纽也。”今录其例证数条于次: 然、而、如、若、尔、耳,此六名者,今皆在日纽。然之或体有“獵”,从艸難声。《剧秦美

新》:“獵除仲尼之篇籍。”《五行志》:“巢獵坠地。”皆从难声,明然古音如难,在泥纽也。 D.喻三归匣,喻四归定。

这是说,中古的喻母字,在上古有一部分读如匣母,一部分读如定母。这是近人曾这乾发明的。(曾运乾,1884—1945字星笠,湖南益阳人,历任东北大学、中山大学、湖南大学教授、著有《切韵五声五十一纽考》、《喻母古读考》等韵学论著。)其著《喻母古读考》云:“古纽之说,导源于钱竹汀。钱氏言古无舌音及轻辱音,近世章太炎复本其例作古音娘日二纽归泥说,其言既信而有徽矣。然自宋以来,等韵书中尚有横决踏驳,乱五声之经界,为钱章所未暇举正者。如喉声影母独立,本世界制字审音之通例。喻于二母(近人分喻母三等为于母)本非影母浊声,于母古隶牙声匣母,喻母古隶舌声定母,部件秩然,不相陵犯,等韵家强之与影母清浊相配,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者也。” 今摘其数例明之。先证喻三古读匣: 古营魂相近,《老子》:“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注:“营魄,魂魄也。” 古读瑗如环。《春秋·襄十九年》:“齐侯环卒”。《公羊》作齐侯瑗。 古读员如魂。《诗·出其东门》:“聊乐我员。”《释文》:“驿文”:韩诗作魂,神也。 △次证喻四古读定。 古读余(以诸切)如荼。《易·困》:“来徐徐。”《释文》:“子夏作荼荼,翟同,音■。王肃作余余。”按:荼,宅加切,澄母;又同都切,定母。 古读说如脱,《史记·齐世家》“成公脱”。《十二诸侯年表》作“说”,脱,徒活切,定母,说:弋雪切,喻四。

王力先生取舍众说,定古声为三十二纽。参教材相关内容。 (二)、古韵与今韵的差异 1、韵和韵母不同:

①韵母包括韵头、韵腹、韵尾三部分,而韵只指腹和韵尾。因此,对没有韵头的韵母来说,一个韵就是一个韵母。②现代汉语的韵母不论声调,而古代则是把韵腹、韵尾和声调都相同的字归入同一韵部的,声调不同,算作不同的韵。 我们来看杜甫的一首诗,其韵和现代韵母有很大差异。 登高

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鳥飛回。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 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

其韵脚字在《广韵》和《平水韵》里同屋“灰”韵,但在现代却是好几个韵母,并且声调也分为两类了。 2、中古韵部

《广韵》是我们研究中古汉语韵母的主要材料,它共有206个韵部。其中平声57个,因为平声字多,分为上下两卷,所以称之为上平、下平;上声韵55个,去声韵60个,入声韵34个。这206韵中一般是平、上、去、入四声配合的,入声与阳声相。入声韵指以塞音收尾的韵,阳声韵指以鼻音收尾的韵。 3、《中原音韵》是我们研究近古音的主要材料,其中只分为19个韵部,这都是大韵。至于当时真韵弱有多少,尚待研究。可参今人杨耐思的《中原音韵音系》。 4、研究上古汉语韵母的主要材料是当时的韵文(只要是《诗经》《楚辞》等)的韵脚字和《说文解字》中形声字的声符。

在魏晋以后,人们读先秦的韵文如《诗经》等,觉得许多地方不押韵,因而开始对古韵进行探讨。但是,由于缺乏历史观点,人们提出了“偕句”,“叶音”等错误主张,不但没有取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