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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夜》中曾树生与汪文宣人物形象分析
作者：沈琮龙
来源：《牡丹》2017年第29期
《寒夜》是巴金在解放前创作的最后一部长篇小说，是一部描绘20世纪40年代国民党统治区中底层知识分子悲惨生活的悲剧作品。从《寒夜》开始，巴金的创作风格由青春热情的抒发转向对人物内心世界的描述，以此表现复杂的人物情感。《寒夜》作为这样一篇巴金后期风格的代表作，在人物塑造上无疑是非常成功的。本文将通过曾树生和汪文宣两个主要人物的形象描绘，分析人物联系和作品悲剧性的表现，帮助读者理解作品内涵。
悲剧是一种重要的文学类型，鲁迅先生曾经对其的内涵作出精辟的解释：悲剧就是将有价值的东西撕毁给人看。《寒夜》作为巴金先生的代表作品，通过浓烈的感情表达塑造了旧社会中被压迫下的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的悲惨形象。这类人群的命运无疑是悲惨的，被统治阶级压迫，饱受不公但又无力反抗，沉沦在悲惨压抑的生活中，最终走向毁灭。曾树生和汪文宣是《寒夜》中重要的人物形象，通过分析其人物塑造可让我们更加深刻地理解人物形象的内涵，理解作品背后的现实问题。 一、曾树生人物形象分析
曾树生首先是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知识分子，作为一名著名高校教育系的毕业生，她有着为国家教育事业献身的崇高理想。在爱情中，敢于蔑视传统封建礼教，在举办结婚仪式之前就大胆与爱人汪文宣同居生活。然而在《寒夜》描绘的社会背景下，曾树生却不得不走上自己曾经抗拒的生活道路，屈服于现实社会，内心世界充满矛盾和挣扎。她和汪文宣是自由恋爱的，之后又生下了儿子，一同来到抗战大后方重庆，最终才发觉自己的夢想不过是一个泡沫。她内心的想法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然事实已经这样了，自己也毫无办法。为了自己所爱的男人，她放弃了原来的理想。后来，她只在银行找到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岗位，就像花瓶一般，被许多人看不起。但她依旧坚持工作，并用自己的收入给丈夫治病。
在《寒夜》这部小说中，曾树生将过往的崇高理想全部抛去，转而服从于现实。正是因为对现实的妥协，曾树生凭借姣好的外貌获得一份不错的工作，在工作中光鲜亮丽，出入奢华，追求自己幸福安逸的同时也是为了增加收入补贴家用。这也说明她心中并没有彻底妥协，仍在为着生活努力。曾树生有改变生活环境的迫切愿望，她曾经试图从事教育工作，然而沉重的现实和汪母的嫉恨谩骂、自己的虚荣心都促使她不断屈从于现实生活，陷入苦痛与挣扎无法自拔。最终，她抛弃丈夫，投入年轻上司的怀抱去了兰州。这既是由于社会的沉重压力，也是曾树生自己的虚荣心和自私性作祟。虽然她背叛了丈夫，但她今后的生活到底幸福与否，还很难说得清楚。汪文宣去世时，他们二人早已不再联系，但她仍然想回到重庆，看看自己以前住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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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性格上来看，曾树生其实是富有反抗精神的，在现实的围困中并不甘心屈服，而是不断寻找出路。曾树生的人物形象其实整体来看是令人同情的，正当她满怀生活的热情想要实现自己理想的时候，却不得不面对冰冷的现实，贫穷艰难的家庭生活，她迫切希望摆脱这种困境。固然曾树生的生活充满不幸，然而她的自私又将她的丈夫、她的家庭推入更深的不幸，这样看来她又应当受到谴责。最后的结局仿佛也预示着，曾树生终将是一个受害者，一个害了别人也害了自己的受害者。 二、汪文宣人物形象分析
汪文宣这个人物形象，从整体来看，作者花费了最多的笔墨来描写。作者将最深沉的情感描绘给予了在他看来最不幸最应该被同情的汪文宣。汪文宣和妻子一样，同样作为大学毕业生，怀着无限的爱国热忱和雄心壮志，想要将青春奉献给国家的教育事业，想要帮助国家强盛。总体来看，他是一位有理想、有激情的优秀青年，然而动荡不堪的时局磨灭了他的理想，冰冷的社会现实将那个风华正茂的青年才俊无情地扼杀了，使他成为了过眼云烟，成为了典型的悲剧。他在现实的压迫下，只能变成一个苟且偷生、委曲求全、对现实无能为力的底层小人物。
在工作中，对枯燥乏味的编辑校稿工作非常厌烦，然而迫于生活压力又不得不循规蹈矩、埋头苦干，不敢偷懒，不敢逾越规矩给他划定的圈子，任凭机械无聊的文字工作长久吞噬他的灵魂，蚕食他的血肉。他对那些不学无术却坐拥权力的人是非常鄙夷的，然而自卑软弱的个性又让他心有不满却只能忍受，甚至担心流露出一点真实的情绪。他看不起那些对领导阿谀奉承的人，然而自己却对上司的行为举止表现得诚惶诚恐，也逐渐变成他所鄙视的那种人。在家庭生活中，汪文宣表现得更加无力和软弱。面对妻子和母亲的争吵，无法劝阻，软弱的个性和母亲对他的付出让他对母亲丝毫产生不了反抗的情绪，也不敢对妻子有任何偏爱和袒护，只能两边忍让，在夹缝之中受尽煎熬。另外，他对妻子有着深沉的爱，妻子的鼓励和支持带给他生活的勇气。正是由于这样，最后妻子的离开也让他丧失了最后一点生活的希望，悲惨病逝。 这篇小说中，巴金在汪文宣的人物塑造上，颠覆了传统观念中男性强悍阳刚的一面，而是将其描绘成心理发育不成熟，缺乏承担压力勇气的弱者。不论是面对工作的失意，还是自己妻子的离去，都不敢有丝毫的反抗。他只是将对生活的不满积蓄在心里，苟且偷生，最终绝望病死，活生生一个丧失生活的勇气、放弃希望与追求的弱者形象。巴金采用这样的描写方法，既批判了汪文宣这类小人物的软弱无能，也抨击了腐败的旧社会制度。 三、结语
《寒夜》描绘的故事中，善良老实的知识分子汪文宣，理想破灭，意志消沉，最终沦为一个苟且偷生、自卑怯懦的底层人物，直至毁灭。而青春靓丽、充满活力的女大学生曾树生，也从一个积极向上的有志青年，沦落为向现实社会屈服，自私悲惨的小女人。是什么让一个美好幸福的家庭被现实压垮，让一个个充满活力的生命走向绝望与毁灭？《寒夜》正通过对汪家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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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的描写让读者产生这样的思考，揭露冰冷黑暗的社会现实，为众多底层被压迫侮辱的小人物发出呼喊。
（湖南师范大学附属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