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腊叶》的赏析 下载本文

内容发布更新时间 : 2024/5/21 4:55:06星期一 下面是文章的全部内容请认真阅读。

谢绍平 11中本(1)班 2011014123

鲁迅《腊叶》的赏析

在《野草》这本充满奇特想象的散文诗集中,也有一两篇优美的抒情文字,这一篇《腊叶》,含着淡淡的柔情,犹如为鲁迅那孤独的灵魂找到一丝慰藉。 鲁迅说:“《腊叶》,是为爱我者的想要保存我而作的。”(《<野草>英文译本序》)主要写给当时已与他有了感情,后来成为他的妻子的许广平。鲁迅曾对孙伏园说过这意思:“许公很鼓励我,希望我努力工作,不要松懈,不要怠忽。”许广平也说过:“不过事实的压迫??真使先生痛愤成疾了。不眠不食之外,长时期纵酒。经医生诊看之后,也开不出好药方,要他先禁烟、禁酒。??那时有一位住在他家里的同乡,和我商量一同去劝他,用了一整夜反复申辩的功夫,总算意思转过来了,答应照医生的话,好好地把病医好。”

鲁迅这篇文章的写法是奇特的,如果我们不知道以上的事实,谁能领会其意呢?他以“爱我者”的口吻说话,把自己比作那片枫叶——他称之为“腊叶”,因为那是陈旧的、干枯的。主人因同情保存了它,因为它有病。

全文分三段:第一段,交待腊叶的来历。第二段,叙述去年深秋收藏一片枫叶的经过。以自己怜惜爱护病叶的心情,来比喻青年们对作者的爱护和珍惜,并流露着亲切的感激的情意。

在这一段文字中,作者对病叶做了细腻、传神的描写。作者曾说:“在《野草》中的那篇《腊叶》,那假设被摘下来夹在《雁门集》里斑驳的枫叶,就是自况的”(见许广平《关于鲁迅的生活》)。1924年的深秋,鲁迅确实大病一场。病叶“独有一点蛀孔,镶着乌黑的花边,在红、黄和绿的斑驳中,明眸似的凝视。”鲁迅在一片病叶的感受中,凝视、深思、阐明了自己在现实生活中所体味的生命哲学,生与死是并置与交融的,一个以天下为已任的人,只能把自己的生命献给社会和进步事业,而不应过分地珍惜和保存自己。这里让人悚然而思的就是从个人生命与社会进步关系这个生死观的侧面,为读者展示了一个应有的心境和情操。这种心境和情操,单纯亲切,深沉优美,同鲁迅对青年真挚的感激之情交织在一起,为文章增添了动人的光彩和亮点。

第三段,叙述现在初冬的“今夜”发现去年这一片腊叶的情况和心情。“但今夜他却黄腊似的躺在我的眼前,那眸子也不复似去年一般灼灼。”“当深秋时,想来也许有和去年的模样相似的病叶的罢,但可惜我今年竟没有赏玩秋树的余闲。”

表面上是写作者去秋和今冬的待病叶的不同心情,实际是以“腊叶”自喻,通篇表现了对于爱护他的青年们的温情善意与和蔼可亲的感激之情,还暗含着对青年的叮嘱,希望“爱我者”不要再用宝贵的时间精力来关心他,而要尽快地站出来,去关注中国社会的进步和文明的发展。

《野草》中有许多篇文章都投射了作者自己的影子,比如《求乞者》中的“求乞者”,《复仇(其二)》中的“耶稣”,《过客》中的“过客”,《这样的战士》中的“战士”等都可以与作者本人相联系。胆鲁迅在《野草》中并没有具体地指出“战士”或者“求乞者”就是他本人,而在《腊叶》一篇中,他却指出了“腊叶”与自己的联系,在《<野草>英译本序》中明确地说“《腊叶》,是为爱我者想要保存我而作”。许广平在《因校对<三十年集>而引起的话旧》一文中也说:“在《野草》中的那篇《腊叶》,那假设被摘下来的夹在《雁门集》里斑驳的枫叶,就是自况的”。腊叶作为作者的自况是无可厚非的。后人总结鲁迅的一生,总是将他的人格、精神、思想放在相当的高度进行仰视,将他加上无产阶级战士、思想家、革

命家等一连串的头衔。他对文化批判的态度坚决,思想的深奥总是给人圣人的印象,因而,很难将他与一片深秋之叶相联系。许多人在解读《腊叶》时不忘与鲁迅的战斗精神相联系。肖新如在《<野草>论析》一书中认为“《腊叶》通过枫叶两种不同的境遇中的不同姿态和颜色,寄托了作者宁愿在艰苦条件下斗争,也不愿再安逸的环境享受生活的志趣等”。学者们总是将着眼点集中于叶的精神气质和“爱我者”的范围推测方面。在我看来,《腊叶》是作者主观情感投射最多的一篇,较为真实的表现了作者的精神状态。

本文写于1925年12月26日,读了几遍后,我只是觉得此文很有些诗意,且带些萧瑟的悲怆意味。于是,便查阅相关资料,以求读懂它。1925年12月15日日本政府出兵进入中国东北;1925年12月20日中共中央发表《为日本出兵干涉中国告全国民众书》。但从此点探究,终不得解。再查阅其它赏析,发现此文是先生肺病复发,面对即将消逝的生命作的一首死亡之歌。而网页中也仅仅只有北大的钱群理教授对此文做了一个比较细致的赏析,读钱教授的赏析文章,终于让我对这篇《腊叶》有了一个全面的理解。如果读者有兴趣,可以在网上查阅,我在这里就不再赘述。

钱教授分析,这是先生由于身缠恶病,面对死亡而讨论死亡,面对迟暮而讨论迟暮。是先生个人性的一个文本。赏文中甚至引用了鲁迅先生自己的一句原话:“《腊叶》是为爱我者的想要保存我而作的。”想必教授分析得是对的罢,对此我不再深究。意思是先生在此文中将自己比喻为一片斑驳的病叶了。

在这里,我仅就赏文中的“生与死”作些延续的讨论。关于生与死,很多哲人都讨论过他们的终极意义。其中,尼采的自杀(疯)与自己探究的生死哲理可谓是相得益彰。尼采曾说:我要去呼吸自由,纯净的空气。于是在他44岁的时候,他疯了,但他在他疯狂的状态中呼吸新鲜空气去了。“银白的,轻捷地,像一条鱼,我的小舟驶向远方。”“当你解答了生命的一切奥秘,你就渴望死亡,因为它不过是生命的另一个奥秘。生和死是勇敢的两种最高贵的表现。”纪伯伦说。纪伯伦作为一个热爱祖国热爱全人类的哲理诗人和杰出画家,在讨论生与死的时候还说:“假如你真要瞻望死的灵魂,你当对生的肉体大大地开展你的心。因为生和死是一件事,如同江河与海洋也是一件事。”两个人对生命的态度,决定了两个人的生活轨迹,纪伯伦同样英年早逝,终年48岁,在生前也被别人骂作疯子。鲁迅先生在面对死亡时可以说同出一辙,即便是重病在身,先生并没有颓废,而是将自己的重病之躯赋予红、黄、绿的色调,给自己残余的生命涂上五颜六色,在题辞中更是说道:“我对这死亡有大欢喜。”“我希望这野草的死亡与朽腐,火速到来,要不然,我先就未曾生存,这实在比死亡与朽腐更其不幸。”先生对生与死的认知并不是生或者死之本身,而是生与死存在的意义和力量。在刘如溪老师的博客中,他对生与死的研究很有几篇文章,他由“蜉蝣之生”到“生且不怕,何惧死乎”再到“死且不怕,何惧生乎?”的感悟,道出了生与死存在的积极意义。赛恩斯说:“怕死比死更可怕。”无数哲人用生命告诉我们,死亡对于我们来说,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在生的时候不知道生的份量。引用一位自称般若物语博友的话:“人活着并不一定要有意义,但如果能够有意义,人会活得更充实。人不是为社会而活着,而是为自己活着,然而,人又不仅仅是为自己活着,因为人在生命活动的过程中为了使自己生活得更好,常常是不自觉地促进了社会的前进,使我们的后人也因为我们的努力而生活得更好。”当我们每天早上醒来时,我们要照照镜子,微笑着对自己说:“嗯,不错,我还活着。”

两晚下来,没有好好读鲁迅先生的文章,竟在此故作高深地探讨生与死。对我本人而言,这个命题确乎过于深奥,然不自觉地在这个古老的哲学漩窝边游离,算是我的一次试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