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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统缠枝纹样在现代设计中的新特征

作者：王静 吴卫

来源：《艺海》2011年第12期

摘要：缠枝纹是中国传统装饰纹样的一种，是明代甚为流行的植物纹样形式，更是藤蔓型卷草纹的丰富和深化。它在时代的变更中不断发展变化，体现了极强的生命力和适应性，展现了诸多新特征：构成形式更加多样、装饰语义更加丰富、应用领域更加宽广。正是在这种继承和创新的基础上，缠枝纹缠绕回转的枝蔓又开始了新的延展并不断延续下去。 关键词：缠枝纹 现代设计 装饰语义 新特征

缠枝纹又称“缠枝花”、“万寿藤”（吴山．中国历代装饰纹样略述［Ｍ］．南京艺术学院学报，音乐与表演版，1979（02）：43.），是一种形式生动、寓意丰富的装饰纹样，在明代甚为流行。它以优美婉转的骨骼形式融祥花瑞草于一身，不仅拥有优美生动的纹样特征，还表达了人们对美好生活的期盼，是明代吉祥文化的突出代表。在今天，其灵活婉转的形式依然受到人们的喜爱。从北京地铁导向设计到百姓家居装饰，从二维招贴广告到三维影视动画，可见一斑。在时代的变迁中，它始终立足于传统文化沃土之上，并积极融合时尚文化，不断完善和丰富自身，成为具有极强生命力和适应性的传统装饰纹样。

明代缠枝纹艺术形式在现代设计艺术创作中又一次实现了生命的延续，主要表现为以下三个基本特征。

1、构成形式更加多样

每一个时代都有自己独特的社会现状，不同的物质生活水平也决定了不同的精神文化水平，同时也衍生出与之相适应的装饰艺术。从一定程度上说，装饰艺术所呈现出的图像语言与文字一样，都承载着历史的音貌。在装饰形式上，现代设计中的缠枝纹没有照搬传统的装饰样式，设计师在保持其典型构成特征的同时又对纹样进行了多样化的改进，以适应千变万化的装饰载体，满足不同的物质载体需要和社会受众的审美需求。

如右图为北京地铁的导向指示牌整体设计，它是以饰有缠枝纹的青花瓷瓶为设计脚本，展示栏的外部形态为两个并排的青花瓷瓶造型，这种世界各地都常见的器物造型容易获得受众心理上的认同感和亲切感，拉近了人们与这个城市的心理距离。在组织形式上，它改变了以四方连续环绕式的装饰方式，采用直白、随意的铺设方式，更加突出植物纹样的自由生长特性。这是明代缠枝纹在现代设计中的一次成功运用，设计师考虑了来自全球受众的接受能力和欣赏水平，大胆地进行传统和现代之间的对接，创作出既体现民族风格又具有国际图形语言魅力的时尚设计。在多元化的现代社会，只要明代缠枝纹可以成为合乎人们生活习惯、体现人们精神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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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的艺术形式，它就可以成为当下流行的艺术媒介。正如贡布里希在《秩序感》里提到的：“美的东西并不一定合人们的心意，而只有合人们心意的东西才被认为是美的”。（[英]贡布里希，杨思梁，徐一维等译．秩序感［Ｍ］．杭州：浙江摄影出版社，1987：60．） 2、装饰语义更加丰富

对于明代缠枝纹这一样式而言，传统的装饰语义仍在继续，新的具有时代特征的艺术形式也开始出现，它曾生动、直白地为后人演绎出明代百姓朴素的生活追求和审美诉求，今天它再一次被人们带上当代生活的舞台，以自然灵活的面貌去诠释现今人们的生活姿态。在明代，缠枝纹是以突出吉祥愿望为主题的寓意类装饰纹样。由于当时人们对自然、社会的认识存在不足，他们习惯将自己所渴望而又不能轻易实现的生活愿望以图像的形式呈现在眼前，因而当时器物上流行的各类装饰纹样都成为表达美好愿望的代言信物。缠枝纹也不例外，其丰富灵巧的形式背后承载了人们厚重的精神寄托。

在现代社会，由于科学技术的发达，人们开始对客观世界有了相当理性的认识和判断，人们的思想意识也得以从狭隘的主观想象中走出来，走向更自由无拘的新空间，人们在思想上的进步无疑也使得装饰艺术获得了更广阔的表现空间。对于明代缠枝纹艺术而言，它的装饰语义也变得更为丰富和宽泛，甚至可以成为一种现代高尚文化的代言。在表现形式上，明代典型的缠枝纹形态造型仍然可以被看到，如出现在各类高档场所上的瓷器餐具和茶具、出现在各类传统风格的家居饰品上等。此时的缠枝纹虽然在形式上没有改变，但其装饰语义已经发生了变化，对于美好事物的殷切期盼只是一个方面，这种寓意功能已经深化入内，融为其传统文化特征的一个因子。人们此刻关注的是其整体透露出的东方艺术气质，它的装饰语义已经升级为某种格调和品位的象征。对于缠枝纹而言，在现代社会自由的思想基础上，人们不再满足于仅仅是吉祥观念的装饰语义，其自由舒展的装饰形式可以表达更丰富的文化意义，不同文化层次的受众群体也可以得到更多样化的理解。如室内设计中墙体上简化和抽象后的缠枝纹装饰形式，可能在该纹饰中既没有寓意富贵的牡丹、也没有代表丰饶的石榴，但对于人们来说，这种装饰形式已经具备了比富贵和丰饶更丰富的语义，它包含了现代人对生活的一种态度，蕴含了积极、美好、充足等一切可以带来正面效应的生活态度。 3、应用领域更加宽广

21世纪的人类社会，是在科学技术推动下高速发展的信息化社会，科学技术的迅猛发展在改变世界面貌的同时，也为装饰艺术带来了更广阔的发展空间。对于明代缠枝纹艺术形式而言，在过去，由于工艺技术和水平的限制，缠枝纹只能面对传统的装饰载体，如陶瓷、金属、木竹、砖石、织锦等，而装饰手法也只能是传统的手工艺方式。而在现代社会，新技术和新材料的运用为其提供了种类多样的装饰载体，在设计师的手中，缠枝纹艺术形式不仅可以以静态的形式出现在报纸、杂志、招贴等传统载体之上，还可以以动态变换的形式出现在动画、影视和网络等新媒介中。可以说，缠枝纹艺术形式的应用领域已经从二维的平面形态进入三维的动态空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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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新的社会形态促使明代缠枝纹艺术形式开始面向更宽泛的社会群体。由于专制统治的控制和需要，封建社会时期的装饰艺术主要服务于占人口少数的统治阶级，后来在商品经济的促进下才扩大和普及至社会个人，但从装饰品的隶属关系来看仍属于较小的范围，且基本是附属于个人生活用品和家居用品之上。而随着社会文明程度的提高，装饰艺术所服务的受众群体也开始逐渐扩大，在现代社会缠枝纹的应用领域已经由个体所属走向公众群体，如北京奥运会期间以明代青花瓷上的缠枝纹艺术形式为主题而设计的地铁标识系统、颁奖礼服等，在这些设计中，我们都能看到明代缠枝纹所体现出的具有时代气息的崭新面貌。 4、结语

突飞猛进的科学技术大大丰富和改变着社会的面貌，随着物质生活水平的提高，人们对服务于现实生活的各类装饰艺术形式也提出了越来越高的要求。对于传统装饰艺术而言，现代社会提供了开放宽松的社会环境、先进的技术设备以及具有创造力的设计人员，但同时也涌现了更加多样化的审美需求。因此可以说，传统装饰艺术在获得了发展机遇的同时也迎来了新的挑战。

明代缠枝纹是传统装饰艺术的突出代表，在机遇和挑战面前，它再次展现出灵活的适应性，受到设计师的青睐和大众们的认可，这得益于它在形式上与现代装饰语言的天然对接、设计者对中国传统文化的充分理解和完美展示，得益于现代设计思想的指导和科技手段的推波助澜。正是在这种继承和创新的基础上，缠枝纹缠绕回转的枝蔓又开始了新的延展，我们相信这一传统装饰艺术形式还将不断地延续下去。

（作者单位：安徽城市管理职业学院 湖南工业大学。本文系湖南省哲学社会科学规划基金项目《明代缠枝纹视觉艺术形式语言研究》的阶段性成果，编号：09YBA049） 责任编辑：翁婷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