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三曹”诗歌比较 下载本文

内容发布更新时间 : 2024/5/3 20:27:14星期一 下面是文章的全部内容请认真阅读。

地何长久,人道居之短”,[5]虽然天长地久,人生代代更替,但落在每个人身上的时光却是那样短暂。时空的无穷,更对照出人生之短暂,于是悲从中来,生命之忧酿成了曹操诗歌的苍凉与悲壮。

一代帝王曹丕也有着与其父同样的忧,他忧“人生如寄,岁月如驰”,[6]忧“年寿有时而尽,荣乐止乎其身”,[7]他的感伤人事实际上是生命感慨的外在体现,从根本上说是源于他的生命意识,源于他这种对人生的感叹。

曹植一生命途多舛,处境窘困,对人生悲哀的体会自然不下于其父兄,他嗟“人居一世间,忽若风吹尘”,[8]是对悲剧人生的感慨。

有悲则有情,无悲则无思,生存的悲剧感,酿造出深沉的悲哀之情,酿造出心灵深处的悲凉。曹氏父子对人生短促无常的强烈感受正是生命意识的觉醒,这种对生命的忧患也远远超越了个人的生命意识,是着眼于整个生灵的。所以他们这种忧伤又折射出强烈的责任感,体现出对生命本体存在价值的思考。

以上我们分析了“三曹”诗歌的诗风特点及诗歌中相同的感伤情节,但“三曹”诗歌也存在着细微差异,由于“三曹”的风格不同,因此在各自的作品中所表现出的内涵亦是不同。下面是对“三曹”游仙诗歌思想内容的阐述。

三、“三曹”游仙诗歌思想内容比较

建安诗歌是中国诗歌史上第一个文人诗的高潮,而“三曹”是其领袖式的人物。游仙诗是“三曹”诗歌的重要组成部分,对后世游仙诗有深远影响,形成中国诗史上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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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现存诗21首,其中游仙诗有《气出唱》、《陌上桑》、《精列》、《善哉行》、《秋胡行》二首,占其全诗28.6%[9],是曹操诗中不可忽视的一大题材。纵观曹操游仙诗,可以大致分为四类:

一是娱乐“调笑”,曹操对神仙方术之说,“咸以为调笑,不信之矣。”[10]曹操《气出唱》其二中“今日相乐成为乐”、“乐共饥食到黄昏”,《气出唱》其三中“东西厢,客满堂。主人当行觞,坐者长寿遽何央。”有明显的娱乐调笑之意。

二是“求贤”揽才,《秋胡行》其一:“有何三老公,卒来在我傍。??去去不可追,长恨相牵攀”。黄节《魏武帝魏文帝诗注》谓“此诗作于二十年三月,盖有求贤之意。”[11]

三是忧世不治,即曹操《秋胡行》其二所谓“不戚年往,世忧不治。存亡有命,虑之为蚩。”曹操在《善哉行》中也明确表示“痛哉世人,见欺神仙。”陈祚明《采菽堂诗集》卷五评曹操《秋胡行》“首章自升仙而归于时业,次章自时业而悼于人世。”

四是忧寿不永,即曹操《秋胡行》其二所谓“思得神药,万岁为期。得之未闻,庶以寿考。”《气出唱》所谓“万岁长,宜子孙”。曹操游仙诗几乎每一首都叹老嗟岁,期求长生。曹操不信神仙方术,但并非坚定的无神论者,并且越到晚年,这种羡仙慕道,期求长生的思想越是明显。早年对方术“聚而禁之”,“不信之矣”的曹操,到晚年则有点动摇,对方士长生之术,道教延年之方,有点心向往之。

曹丕现存诗44首,游仙诗只有两首,占其全诗的5%[12]其中《折杨柳行》写神游两山,《丹霞蔽日行》叹人生无常。曹丕的游仙诗既无曹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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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娱乐“调笑”,又无曹操的“不戚年往,世忧不治”,有的只是对神仙方术的怀疑和否定。“百家多迂怪,圣道我所观。”(《折杨柳行》)“月盈则冲,华不再繁。古来有之,嗟我何言。”(《丹霞蔽日行》)对比曹操、曹丕游仙诗,曹操更感性、更热情,曹丕则更理性、更冷静;曹操“悼于人世,归于时业”,充满慷慨悲壮的生命激情,曹丕则“达人识真伪,愚夫好妄传”(《折杨柳行》),尽为理性十足的生命之思;曹操将自然生命与政治生命、社会责任相联系,有着更多地政治的、社会的矛盾冲突,曹丕则将自然生命与生死观、自然观相联系,有着更多生死观、自然观的批评探求;曹操游仙诗有着强烈的诗性精神,曹丕游仙诗则多了些理性精神,少了些诗性精神。

曹植现存诗90余首,其中游仙诗14首,占其全诗15%[13]内容上可大致分为三类:

一为忧生患害。曹植游仙诗皆作于黄初、太和年间,也即曹丕登基之后。此时的曹植,因建安时期所谓的“争为太子”而屡遭曹丕父子的猜忌压制,名为侯王,实为囚徒,抑郁失志,没有人身自由,甚至还有生命之忧。因此曹植游仙诗,大量抒写忧谗畏讥、忧生患害之情。如《苦思行》中“中有耆年一隐士,须发皆皓然。策杖从我游,教我要忘言。”写曹植攀云追仙之中,偶遇一隐者,隐者告诫曹植要慎言,避祸免灾。故朱乾《乐府正义》上卷十二有云:“子建多历忧患,苦思所以藏身之固,计欲攀云随真人而不可得,托言隐士教以忘言,盖安身之道,守默为要也。”

二是渴望自由。曹植在现实生活中失去了自由,便只有到神仙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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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去幻想自由、追寻自由。如《仙人篇》中“四海一何局,九州安所知。韩终与王乔,要我于天衢。万里不足步,轻举凌太虚。飞腾踰景云,高风吹我躯。”又如《游仙》中“人生不满百,戚戚少欢娱。意欲奋六翮,排雾陵紫虚。”皆极力描写人生悲伤,追求自由的心志。

三是企慕长生。曹植早年不信神仙方术,在作于建安时期的《辩论道》中,曹植直斥“神仙之书,道家之言”为“虚妄甚矣哉”,直斥甘始的引气导引、左慈的房中之术等“当世方士”是“借奸诡以欺众,行妖恶以惑民”。他认为“生之必死,君子所达”,并且人命的长短与天命鬼神无关,人命取决于各自身体的强弱和保养的好坏。然而到了黄初,经历种种迫害,处境岌岌可危,心情惴惴不安的曹植,便逐渐接受了道教方术思想,在作于后期的《释疑论》中,曹植否定了自己“初谓道术,直呼愚民诈伪空言定矣”的思想,转而称赞左慈断谷、甘始炼药以饲鱼、蚕、鸡的神奇功效,并表示“恨不能绝声色,专心以学长生之道耳。”因此,在曹植游仙诗中,特别是作于太和年间的游仙诗,便出现了“授我仙药,神皇所造。教我服食,还精补脑。寿同金石,永世难忘。”(《飞升篇》)“同寿东父年,旷代永长生。”(《驱车篇》)等求仙延寿,服食长生的内容。

综观“三曹”游仙诗,“三曹”中,曹操、曹丕均对神仙一说持否定态度,曹植后期则寄望于长生之谈。曹操游仙诗有娱乐“调笑”的一面,曹丕、曹植则无,曹丕游仙诗直斥“迂怪”,无此兴趣,曹植游仙诗则“怀愤激以切痛,若回刃在心。”(《九愁赋》)曹操、曹植游仙诗皆有羡仙慕道,期求长生的一面,曹丕则无,曹丕游仙诗“达人识真伪”,不信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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