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路遥文学的语言特色 下载本文

内容发布更新时间 : 2024/9/20 22:24:54星期一 下面是文章的全部内容请认真阅读。

提纲:

论路遥文学的语言特色

一、浓厚的地方色彩 (一)妙用陕北方言 (二)语言朴实而平淡

二、化俗为雅,俗入雅出的语言艺术 (一)幽默诙谐的语言 (二)富于哲理的语言 (三)陕北民歌的融入

路遥先生出生在陕北高原一个不起眼的贫困农民家庭,是浑厚的黄土地和淳朴的民风孕育了后来路遥文学创作独特的艺术风格。“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在读路遥的作品时,我们无不深深地体验到,这位伟大朴实的“农民”作家的内心,始终都跳跃着一刻情系黄土地的赤子之心,洋溢着浓郁的乡土气息。文学是语言的载体,语言是作家艺术风格的重要载体。这种乡土气息其实是对路遥从小生活大环境的再现,正如高尔基所言,所为文学语言是‘从劳动大众的口语中汲取而来的,但与他本来面已完全不同。’文学语言来源于生活,却又高于生活,只有艺术的语言才可称之为文学语言。本文试从语言的角度入手,分析路遥文学的艺术特色。

一、浓厚的地方色彩

路遥小说语言的艺术魅力,最大的特色是对陕北方言的巧妙运用,方言土语往往具有传神、富有张力等当代普通话无法比拟的特色与韵味,如果能够将其加以帅选改造融入文学创作中,往往可以缺德意想不到的效果。新的文学史上,很多作家其实都已经在自己的文学创作中融入地方方言,并取得一定的成就。如老舍的京味小说、沙汀的川味小说,陕西作家群中贾平凹对商州方言的运用,陈忠实对关中方言的运用等。而路遥对陕北方言的运用可谓达到了一种境界,不仅在小说人物对白中大量引用陕北方言,而且还在小说争个叙述话语系统中将方言融入,使之成为完完全全的“陕北式”小说,给读者展示了一幅巨大复杂而且震撼人心的陕北画幅。

(一)妙用陕北方言

路遥先生曾在矛盾文学奖颁奖典礼上发言说,‘人民是我们的母亲,生活是艺术的源泉。只有不丧失普通劳动者的感觉,我们才有可能把握社会历史进程的主流,才有可能创造出真正有价值的艺术品。’路遥在陕北高原这篇黄土地上生活了二十七年,和这里普通的劳动者一样,他将这片生他养他的热土视作其生存的根本。在这里他不仅形成了陕北特有的语音习惯,而且还积累了大量的陕北词汇。可以说这些财富直接影响了路遥以后的创作风格。路遥对陕北方言的运用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即在小说人物对白中大量引入陕北方言和在叙述话语系统中适当引用。 1、 路遥的小说中的人物基本上都是以陕北人民为原型的,因此在人物对白中随处可见陕北方言。但是路遥在对人物语言塑造时也是有针对性的,生活在城里的人比如田晓霞、黄亚萍、李向前等所说的话中就鲜见方言俗语,读者在看到这部分人的对话时,会感觉到和一般的叙述小说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而那些生活在山沟沟里的地道农民,像孙玉婷、田五、田福堂、孙少安、刘立本等所说的话方言味很浓,没有接触过陕北文化的读者甚至难以理解。特别是一些独特地道的专

有名词。比如,孙玉厚对少安说:“我在这里心焦的盛不定,跑来看人家倒究怎样处理你呀。”其中“盛(shéng)不定”指的是因为某件急事,心中急躁坐立不安的意思。当读者在读到类似陌生的词语时,可能要根据上下文的意义来推测。利用这些富有地方特色的词汇,往往寥寥几笔便勾勒出一幅幅声色俱全的陕北农村风俗画,那融和着陕北方言的语感、腔调,更能触发读者的武侠遐想和情趣。而小说中另外一部分农民出身的的官员,如马占胜,田福军等,他们所说的话半土半洋。这并非说明路遥写人物语言时没有精雕细琢,随意乱用。而是根据塑造人物形象、表现情感的需要,恰到好处的用人物道白,从而达到人物语言的个性化。例如“百万巨著”《平凡的世界》中,在讲到孙玉厚和儿子分家财时说到的一句话:“你千万不要怪罪秀莲!秀莲实在是个好娃娃,人家从山西过来不嫌咱家穷,几年来和一大家人搅在一起。门里门外操劳,一点怨言也没有,这样的媳妇而今哪里能找的见?人家娃娃没拨弹,已经仁至义尽了!”首先来看“拨弹”一词,在此处动词用作名词,义指“无可挑剔”。而“畅快日子”或许是多数北方农民多用的一个词,指衣足饭饱,舒适安逸的生活。这些特有名词和独特的语言风格极具地方风味。深刻的表现了上世纪七八十年代,陕北农村的真实景象:贫穷、落后。人们整天忙忙碌碌,东奔西走,为的只是有一个像样的安身之处和一口吃食,但正是这里厚重的黄土地养育了纯朴善良的人民,他们相互帮扶着,挣扎着,更体现了患难之时亲人之间的真情。同时也流露除了孙玉厚老汉心中的无奈与不舍:这个大家固然是缺少劳力,缺少一个顶梁柱,可是儿子已经有了媳妇、孩子,即便是再舍不得也要和儿子分家,不能让这个穷家连累了儿子。

爱情诗路遥小说中的一大主线,从中篇小说《人生》、《黄叶在秋风中飘落》《痛苦》到长篇小说《平凡的世界》中,都不乏经典的陕北式爱情对白。路遥笔下所谓的“爱情语言”虽不似当代言情小说那般缠绵、浪漫,但是用那些原汁原味的本地语言表达爱情时,却又纯朴、率直、热烈。丝毫感觉不到有做做之嫌,甚至通过这些爱情语言还能使读者隐隐心生一种酸楚,这都源于路遥在塑造人物语言时注意到了另一个境界“真”。如《人生》中刘巧珍向高加林表白爱情时说过的一段话:‘加林哥!你如果不嫌我,咱们两个一嗒里过!你在家里盛着,我给咱们上山劳动!不会叫你受苦的??’巧珍说完,低下头,一只手扶着车把,另一只手局促地扯着衣服。这段话简短而又平淡,但却极具真情!特别是能出自“刘能人”的千金小姐刘巧珍的口中,这个没有文化的女孩在表达自己对加林的爱慕之情时,那样坦白,那样简单。不仅流露出了其复杂的爱情心理,更体现除了她为了这份爱此刻内心的纠结与心酸。

除了人物道白中大量引用陕北方言,路遥还将陕北方言的语言风格融入了小说的整个叙述话语中,使得小说与生俱来的就带有一中陕北的黄土味。当然这与路遥从小的生活习惯和语言环境有很大关系,但我认为更是因为路遥先生对这片厚重的土地怀有的那份赤诚的爱。正如他自己所说:‘我已经度过许多失败的白天和夜晚,制造出一片又一片文字的废墟,但我仍然愿在这废墟中汗流浃背的耕种。我相信这样一句名言:人可以亏人,土地不会亏人。’

路遥在其叙述话语中,融入的地方元素,主要是一些陕北词汇和习惯用语及语法。这些元素的融入直接给小说烙上了“陕北”的几号。如《人生》中描述巧珍和马拴结婚时的场景:刘立本家的院子里,硷畔上,窑顶上,此刻都挤满了看红火热闹的人,娃娃们大呼小叫,破译女子说说笑笑。“硷畔”“窑顶”描述了陕北土窑洞的景观。除此之外“屹捞”“硷畔”“窑掌”“炕崖下“脚地”等都是描绘陕北风情的特色词汇。这些词语向外部世界展露了陕北黄土高原独特的地质地

貌以及陕北人的生活环境,强化了小说中陕北文化的意味。而句子中“婆姨女子”也是陕北人长长用到的一个词汇。陕北人将“妻子”称之为“婆姨”,将姑娘称之为“女子”,婆姨女子是对陕北女人的统称。当我们闭幕遐想,用融合着陕北文化的语言、语调去读这些句子时,眼前立刻会呈现出一幅绘声绘色的陕北农村风俗画。路遥对陕北方言的运用可谓到了炉火纯青的底部,除了描写那些独具风格的陕北自然风貌和人文风情外,还表现在对人物心里细致入微的描写。在《平凡的世界》中,当孙玉厚得知儿子少安犯“重罪”可能要判重刑时,心中充满绝望,‘??但想来想去,他还得活着,他的几个娃娃都还没成家立业,大女儿兰花虽然寻了人家但光景烂包的也活不下去。他活着,总还能给娃娃们帮扶一把??孙少安并不知道他父亲现在就迁就在石矻节的街道上。’作者是以第三叙述视角对孙玉厚此刻悲惨的处境进行描述的,其中在对主人进行心理描述时,仍然用到了陕北词汇,如“烂包”“ 迁就”等。如果结合上下文及陕北的人文历史,我们可以轻而易举的联想到在那个饥荒的年代,这些善良朴实的劳动人民在收到物质、精神的双重压迫时,需要面对多大的痛苦!可是为了生活,为了子孙就是被压弯了脊梁也不能倒下,由此又展现了陕北劳动人民的另一个特点:坚忍不拔。正因为路遥在叙述时注意利用了陕北人的用语习惯和思维,才是的其语言描述具有清新自然,生动形象的特点。因此说这种顺应一地文化的思维习惯和情感心理也是路遥成功运用陕北方言的秘诀。

(二)语言朴实平淡

路遥自称是“农民的儿子”,他的作品绝大多数题材来自于陕北农村,语言朴实平淡,清新自然,无论是小说结构的构建还是人物心理活动的描摹都始终流淌着舒缓、轻盈的节奏,娓娓道来如叙家常,不带一丝做作。他认为作品所蕴含的思想内涵才应该是作家应该追求的东西。他说,有的人可能把小说看做是语言讲究,这种认识是浅薄的,作品凭什么打动别人的心灵?最主要的是作家对生活,对艺术,对读者要抱有真诚的态度,否则,任何花言巧语和艺术翻新都是枉费心机。路遥的这种认识提醒着他,在艺术创作中时时刻刻都要脚踏实地,心系人民大众。将小说思想内涵与文字风格相结合,形成一种相辅相成,流畅自然的艺术新风格,是路遥在创作过程中又一个着力打造的重点。

在《困难的日子》里有一段描写主人公家中贫困的语言,就颇有代表意义:“父亲呢?也许正在那黑的像山洞一般的土窑洞里,吸着清鼻涕,蹲在炕头上,一锅接着一锅地抽着旱烟。或许并不在炕上,而将那把祖父手里传下来的长方形的黄铜锁锁住冰窑冷炕,拖着瘸腿,一拐一拐在山洼里寻找寒风没有摇落的野酸枣。要么,干脆在村头碾庄稼的场上扫出一块干净的空地,支一只草筛子,撒一把谷糠,企图扣一两只贪嘴的麻雀。我好像看见她躲在老远的柴垛后面,手里正拉着拴着栓在支草筛子的小棍子上的绳子,一眼盯着那块空地等待着,等待着,积雪落满了他的肩膀,落满了他苍白的头发??一段朴实无华的语言,如聊天般自然平淡,没有任何华丽巧妙的形容,却足以让读者内心波澜不止,感慨万分!“山洞”“土窑洞”“清鼻涕”“黄铜锁”“ 冰窑冷炕”“瘸腿”“摇落”“草筛子”“谷糠”??一个个普普通通的词语,通过路遥的笔相互融会后,便产生了巨大的能量。将“穷困”的主题思想用这些词语来表达辅以陕北特有的语言风格,给读者留下的将是无限的遐想空间??这种表达效果胜过用直白简单的语言表现这里人民的苦难。而后面的一段话更是催人泪下,极富真情!‘要是他今天能吃上一只烧麻雀或者几颗干瘪的野酸枣,她就一天不会冻烟火了,而把剩下的一点口粮托人稍给我’。“父亲”那样做,并不是年纪大了,闲来无事去消遣时间,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