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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乐大典》纂修人研究(一)
张金梁（吉林大学古籍研究所 邮编130012）
此文发表于<文献>09年第一期
内容提要：人们对于《永乐大典》的纂修人的考证由来已久，成果斐然。本文不但通过对文献的披沙淘金发现了不少《大典》的纂修者，更重要的是证明了当时的庶吉士都是《大典》的纂修人，《大典》的纂修者在前人发现的基础上新增加百余人，使此课题研究有了重大突破。另外，本文对前人研究中所出现的错误，进行了科学的梳理和纠正。
关键词：《永乐大典》 纂修人 庶吉士
明代永乐元年七月，永乐帝认为天下古今事物散载诸书，篇帙浩穰不宜检阅，故令解缙等编纂韵书，“凡书契以来经、史、子、集、百家之书，至于天文、地志、阴阳、医卜、僧道、技艺之言，备辑为一书，毋厌浩繁。”[i]翌年十一月书成，赐名《文献大成》。“既而，上览所进书尚多未备，遂命重修。而勅太子少保姚广孝、刑部侍郞刘季箎及缙总之；命翰林学士王景、侍读学士王达、国子祭酒胡俨、司经局洗马杨溥、儒士陈济为总裁；翰林侍讲邹辑、修撰王褒、梁潜、吴薄、李贯、杨觏、曾棨、编修朱纮、检讨王洪、蒋骥、潘畿、王偁、苏伯厚、张伯颍、典籍梁用行、庶吉士杨相、左春坊左中允尹昌隆、宗人府经厯高得赐、吏部郞中叶砥、山东按察司佥事晏璧为副总裁，”[ii]开馆于文渊阁。永乐五年十一月，“太子少保姚广孝等进《重修文献大成》书，凡二万二千二百一十一卷，一万一千九十本，更赐名《永乐大典》。”[iii]“赐广孝等二千一百六十九人钞有差，”[iv]于此可以看到《大典》编纂的工程之大。
由于《大典》纂修的人员众多，典籍文献除对监修、总裁等重要人员略有叙述外，一般纂修人员记载较少，因此吸引了不少学者对此进行搜集研究。一九三二郭伯恭著《〈永乐大典〉考》，考证出各类编纂人员一百五十六人；一九六五年王重民先生发表了《〈永乐大典〉纂修人考》一文，“略为排比，得二百四十六人。”[v]（包括前者）一九八七年朱鸿林先生撰《〈永乐大典〉纂修人考补》[vi]，又增添纂修二十二人（其中刘叔毖王氏已收，实二十一人）、誊录八人、存疑十人。余近年来对明代文献涉猎较多，对《大典》纂修人员有新的发现，拙成小文，求教于诸方家。
一、新发现的预修《大典》者
通过对明代文献的深入挖掘，新得预修《大典》者二十七人，按王重民、朱鸿林先生之例列之如下： 副总裁 刘宗平：
李贤《古穰集》卷十六《朝议大夫国子祭酒刘公墓表》：公讳益，字崇益，别号觉庵。??父宗平，号拙庵，四川大宁儒学教谕，为学士解缙所知，荐修《永乐大典》，书成升翰林检讨，母解氏，即缙之从女弟，生子三人，公其仲也。 王直《抑庵文后集》三十三《刘君宗平墓志铭》：太宗皇帝征天下名儒集馆阁修《永乐大典》，翰林之贤则命为副总裁，而君在焉。
按，《明太宗实录》载：以预修《明太祖实录》功，永乐元年六月授“刘宗平侍诏”。[vii]明代特重翰林院，院中之官皆为皇帝近臣，故其不论职位大小皆尊称翰林。待诏为院中从九品官，掌校对文史，备皇帝宣问文义。《翰林记》曰：“洪武、永乐、宣徳间，虽待诏、孔目不轻授人，凡居是职者，咸知自重。”[viii]刘氏以布衣授翰林院官，可知其才学见识出类拔萃。编书修史本是翰林院的职责之一，朝廷编纂《大典》这样的巨制，作为骨干力量的院中官员不但是参预者，大都要独当一面，即王直所谓“翰林院之贤命为副总裁”。况且朝廷在选拔《大典》纂修者时，即看身份更重才能，如陈济“成祖诏修《永乐大典》，用大臣荐，以布衣召为都总裁”。[ix]刘宗平即是翰林院官，又有才学和预修《明太祖实录》之经验，被选为副总裁当属必然。《大典》书成后，其以纂修功擢升翰林院检讨（从七品），奖赏颇为丰厚。 纂修 刘恭：
《江南通志》卷一百六十六：刘恭，字政亨，徐州人。领洪武丙子乡荐，山西陵川训导。永乐间歴官礼部员外郎，监修《永乐大典》。
按，此文谓刘恭监修《大典》，记载肯定有误。《大典》的监修官即《明太宗实录》所谓“总之”者，只有姚广孝、刘季箎、解缙三人。监修《大典》者，须是身份高贵或才高名盛之朝廷重臣，刘氏官小名微，没有资格担当《大典》的监修官。其可能预修《大典》时曾负责部分纂修工作，而后人溢美为监修了。因此，将其置于纂修之列。 刘子钦：
程敏政《明文衡》卷九十四钱习礼《刘子钦墓表》：永乐癸未以《书经》中江西乡试第一，明年甲申礼部试第二，廷试登曾棨榜进士第。时所取四百七十三人，太宗文皇帝命近臣拔其尤异者二十八人，公在选中，赐名庶吉士，俾入文渊阁，日读中秘书，以增益其学。??时母夫人在堂无恙，迎至禄养于京，乡人荣之，母殁奉柩归。襄大事执丧尽礼除服，入翰林，预修《永乐大典》。上慎刑辟，以重惜民命，乃简授刑部福建清吏司主事。 许镡：
杨士奇《东里续集》卷四十一《南耕先生传》：南耕先生者，姓许氏，讳洪，字彦章，吉水人，世业儒。??子男四：镡，永乐乙酉中江西乡试，明年礼部试中副榜，历沛、上海、连江三县学官。??镡尝修《永乐大典》，在翰林于予有同郡之好，非一朝夕。 郑肇：
《新安文献志》卷八十六赵曾《故沂水知县郑君肇墓志铭》：君讳肇，字太初，歙之丰口人。??公生而温厚有志操，幼被选为郡庠生，治《诗经》，昼夜研穷，率漏三鼓，或达旦不寐，业大进，然累举弗偶。永乐丙戌，以贡登太学，自治经外辞翰书札之事尤精。会有诏修《永乐大典》，君复被选与事，自总裁而下多器爱之，书成受赏劳宴锡，久之授淛之处州遂昌知县。 赵道震：
《江南通志》卷一百七十一：赵道震，字处仁，精医术，洪武间自金华徙籍定远，活人甚多。永乐时召修《永乐大典》运气书，年八十四卒。著《伤寒类证》传于世。 扶坚：
《江西通志》卷一百二：扶坚妻卢氏，大庾人。永乐间，扶坚以郡庠生征诣京师，与修《永乐大典》，卢待行。事竣入监卒，卢年二十八，守志不二，寿一百有二，知府姚旭为建上寿坊。 廖传：
王直《抑庵文后集》卷三十《廖先生墓志铭》：先生讳传，字季习，自幼端恪凝重，聪悟夙成。其为学，早夜不懈，县大夫举为学官弟子，业成升太学，选授松溪县学教谕。??会朝廷纂修《永乐大典》，征天下教官萃京师者数百人，能如先生者无几，馆阁诸公雅爱敬之，书成受优赉归。 潘若水：
《水东日记》卷十三《谢友规〈文赋〉》：临江潘若水者，乃王府引礼舎人，以言事权翰林待诏，与修《永乐大典》，坐事黜为西宁行太仆寺吏。亦善诗，有《退庵集》。正统初太仆司罢，若水卒于长安。 边宁：
《河南通志》卷六十五：边宁，字定之，禹州人。少有文名，永乐戊子举乡试，任绵州鄜州学正，诏入文渊阁，纂修《永乐大典》，校正七馆书文，乡人称为边夫子。 僧能守：
吴之鲸《武林梵志》卷一：永乐间，征僧能守纂修《永乐大典》。
田汝成《西湖游览志》卷二十一：菩提寺在潘阆巷，旧在钱唐门外，宋太平兴国钱惟演舍宅建，建炎间毁。绍兴间重建，有南漪迎薰二堂，元末毁，寻以筑城徙今所。永乐间寺僧守公，被召修《大典》，智淳修《戒律》，别原修《藏典》，约宗亦以高行被召，四代入觐，亦禅门之荣遇也。 怀瑾：
朱彞尊《明诗综》卷九十：怀瑾，字如珪，苏州北禅寺僧，又住嘉定保宁寺，为僧纲司都纲，预修《永乐大典》。 兰馨：
陈暐《吴中金石新编》卷六曾棨《重修宝光贤首讲寺碑》：宝光寺??永乐改元之初，有楚兰馨法师，继主于此，将欲兴造，以复前代之规制，而被召入京与修